他给赵宇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他给姜禾打电话。
电话关机了。
他打开微信。
赵宇把他拉黑了。
姜禾也把他拉黑了。
他打开朋友圈。
赵宇发了一条新动态。
是一张机票的照片。
配文说南方见。
下面有姜禾的点赞。
陈默把手机揣进兜里。
他走到窗户边。
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的手术费还没交。
赵宇和姜禾卷走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摸了摸口袋。
还有十块钱。
是早上买包子剩下的。
他想出去买瓶水。
刚走到门口。
护士又来了。
护士说 302 床的家属。
护士说现在就要交手术费。
护士说不然真的要安排别的病人了。
陈默说能不能再等等。
护士说医院有医院的规定。
护士说已经等了三天了。
陈默说他再想想办法。
护士摇摇头走了。
陈默坐在椅子上。
他想了很多办法。
他想找朋友借钱。
他打开通讯录。
翻了一遍。
没找到一个能借给他钱的人。
他想起去年他帮过的一个朋友。
他给那个朋友打电话。
朋友说他最近也没钱。
朋友说不好意思。
然后就挂了电话。
陈默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手机磕到了钱。
发出清脆的声音。
父亲醒了。
父亲说小默怎么了。
陈默说没事。
陈默说爸你再睡一会儿。
父亲说小默是不是钱没凑齐。
陈默摇摇头。
他说爸你别多想。
他说他再去想想办法。
他站起来。
他说爸我出去一趟。
父亲点点头。
他走出病房。
走到楼梯口。
他蹲下来。
抱着头。
哭了。
哭声不大。
被楼道里的脚步声盖住。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
没人停下来。
他哭了十分钟。
然后站起来。
他擦干眼泪。
他想不管怎么样都要给父亲交上手术费。
他走出医院。
路边有个垃圾桶。
他看见垃圾桶里有几个空瓶子。
他走过去。
捡起空瓶子。
他想也许可以靠捡垃圾凑点钱。
他沿着路边走。
看见空瓶子就捡。
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
走了两个小时。
捡了满满一袋子空瓶子。
他找到一个废品收购站。
老板称了称。
给了他五块钱。
他接过钱。
攥在手里。
他又继续捡。
从下午捡到晚上。
一共卖了十五块钱。
他买了两个馒头。
吃了一个。
另一个揣在兜里。
他回到医院。
走到 302 病房门口。
他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是医生的声音。
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医生说最好明天就能做手术。
他推开门。
医生看见他。
医生说你是病人的儿子吧。
医生说明天必须交手术费。
医生说不然风险很大。
陈默点点头。
他说医生他明天一定交。
医生点点头走了。
父亲看着他。
父亲说小默你是不是捡垃圾去了。
陈默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