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慢悠悠地呷着茶水，目光又一次落向墙角的煤球堆，像是随口问道：“建军，最近工地活儿好找不？我听说南边那个新工地正缺人，要是你这儿活儿不顺手，咱哥俩可以一块去那边看看。”说着，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身体往前凑了凑：“对了，你们之前常买的那个彩票，最近听说有人中了大奖，知道不？好几百万呢，就在咱们区。”
王建军手里的搪瓷杯“哐当”一声撞在桌沿，茶水泼出来，溅在裤腿上他也浑然不觉。刘艳赶紧接话，声音比平时提高了些，像是特意说给赵强听：“啥大奖啊？都是骗人的！我们早就不买了，两块钱也是钱，还不如省下来给倩倩多买几个作业本呢。”她故意把“省点钱”三个字咬得很重，眼角余光却一直紧张地瞟着赵强的表情，试图分辨他是否相信。
赵强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追问，喝完茶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盯着门框上那道裂缝仔细看了半天，指着说：“弟妹，你家这墙裂缝该修修了，刮风天跟筛子似的往里灌风，冬天得多冷啊。”门关上的瞬间，刘艳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那天晚上，她和王建军凑在门边低声商量“存折藏在哪安全”，正是对着这道裂缝说的！当时还怕声音太大被邻居听去，特意贴得很近，难道……还是被赵强听见了？
3 疑窦丛生
“他肯定听见了！肯定听见了！”刘艳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将煤球一个个扒开，找出藏在最深处的旧收音机，打开一看，存折上的字迹都被手心的冷汗浸得有些模糊了。王建军蹲在旁边闷头抽烟，烟灰簌簌地掉了一裤腿也顾不上，声音低沉：“不能吧？赵强这人看着糙，心却不坏。前年我在工地摔断腿，是他骑着摩托紧急送我去医院，垫付的医药费后来也没催着要；倩倩放学偶尔没人接，他也常顺路捎她回来。”
“人心隔肚皮！”刘艳猛地提高音量，又立即捂住嘴，生怕声音传出去，“他整天在外面和那帮搬运工混在一起，那帮人哪个是善茬？万一他们知道咱有这么多钱，动起歹心，来抢、来勒索，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她不敢再往下想，脑海里全是看过的社会新闻——之前报纸上说，有人中奖后被邻居知道，天天被堵门“借钱”，最后被逼得只能远走他乡。
接下来的日子，夫妻俩如同踩在纤细的钢丝上，步步惊心。王建军在工地干活时，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工友随口一句闲聊，他都要反复琢磨“是不是话里有话”；刘艳去买菜，张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