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盘子边缘油腻的酱汁，她立刻有些嫌弃地微蹙了下眉，但很快又松开，脸上依旧是甜美无害的笑意。
“好啊。”林默微笑着应下，站起身，主动端起自己几乎没动的盘子，“我来帮忙。”他走向厨房水池，步履平稳自然。
经过厨房门口时，余光瞥向那块藏着备用机的角落。
菜板挪动过，露出一道缝隙。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手机，刚才就是在这里，无声地传递着他们肮脏的秘密。
第二章 法庭上演的“悲惨”戏码
“林默先生，请你看看这张照片！”
控方律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审判般的压迫感，响彻在肃穆压抑的法庭空间里，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他几步跨到林默面前，手里捏着一张被特意放大的照片，几乎要戳到林默脸上。
照片上是赤裸的手臂。白嫩的皮肤上，深深浅浅一片可怕的青紫色，狰狞地盘踞在肩膀周围，像被什么猛兽残酷地啃噬过。皮下渗出的暗红血点，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林默静静地坐在被告席那张冰冷的硬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扫过那张照片，如同扫过一张污迹斑斑的废纸。没愤怒，没辩解，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封似的冷。这伤……是他家浴室的墙壁造成的。苏晴亲口告诉他，是她半夜睡迷糊了下床时一头撞上去的。他当时还心疼地给她擦药油。
真是……好精细的手艺。他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几不可查的弧度，透着刺骨的寒意。
“法官大人！各位！”律师猛地转过身，指着照片，义愤填膺地对着高高在上的法官席和表情各异的陪审团，“这就是一个月前，被告林默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对柔弱无助的妻子，我的当事人苏晴女士，实施的残忍暴行！仅仅是因为她做晚饭时不小心迟了些！事后还威胁她不让她报警就医！”
旁听席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愤怒的低议。摄像机镜头冰冷地转动，捕捉着每一个能激起社会同情的细节。
苏晴适时地呜咽起来。
她整个人蜷缩在原告席，脆弱得像一片秋风中即将凋零的落叶。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汹涌滂沱，冲花了精致的淡妆。为了这场“审判”，她特意穿了一件洗得发旧的宽大浅蓝色连衣裙，更衬得她身形单薄惹人怜惜。
她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每一个细微的姿态都在诉说饱受摧残的恐惧和无助。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抬起那双被泪水浸泡得红透、肿得像核桃的眼睛，看向法官，声音抖得不成句子，每一个字都浸满了令人心碎的绝望，“他他……他平时看起来很好……其实背后……好可怕……他……”
她猛地抽噎了一下，似乎被巨大的痛苦扼住了喉咙，脸色愈发惨白，瘦弱的肩膀缩得更紧，像是随时会因为过度的惊吓而晕厥过去，却又强撑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倔强。
“他有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时候……打我还不够……还会……还会……”她艰难地呼吸着，眼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清晰地通过扩音器传遍法庭的每一个角落。
林默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跳了一拍。他看到苏晴那涂着闪亮唇彩的唇瓣张开，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唇形清晰：贱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