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奶逼我嫁给死了三年的科技新锐沈哲。

婚礼当晚,他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我床头:“夫人,久等了。”

我吓得连夜逃回城市,他却通过所有电子设备纠缠我。

直到我发现肚中莫名有了胎儿,而沈家实验室藏着上百个我的克隆体。

全息投影再次浮现:“沈家需要继承人,但你总是逃跑…”

我咬牙冷笑:“孩子爹到底是死人还是仿生人?” 他突然实体化握住我的手:“你猜,是代码还是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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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窗棂上那个褪色的“喜”字,剪得太糙,边角歪歪扭扭,像一道咧开的嘲讽的嘴。

冷白的灯笼光透进来,把这间所谓“喜房”照得瘆人。

空气里一股陈旧的木头味、霉味,还有案台上两根龙凤喜烛烧出来的怪异甜香,混在一起,闷得人胸口发疼。

身上大红的嫁衣刺绣粗硬,磨得皮肤生疼。我像个被抽了线的木偶,僵坐在床沿。

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疼压住心底一阵阵往上翻涌的寒意和荒谬。

三天。

奶奶用她那根油光水滑的拐杖戳着地,哭、骂、最后是哀求,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沈家对我们有恩!沈哲那孩子……没了三年,不能没个根!你嫁过去,是救我们全家!冥婚怎么了?多少姑娘想攀还攀不上沈家!”

是啊,沈家。

沈哲。

那个媒体笔下英年早夭、惊艳才绝的科技新锐。

他的坟,恐怕都比我们家的房子值钱。

现在我就在他的“家”里——这座据说是沈家老宅,阴气森森,除了一个眼神躲闪、手脚麻利得像幽灵的老佣人,我再没见过半个活物。

烛火猛地爆开一个灯花,“噼啪”一声。

我惊得一颤,还没回过神,房间里的光线倏地暗了下去。

不是熄灭,而是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走了光亮,只剩下一种沉滞的昏蒙。

紧接着,床尾对面的空处,空气开始扭曲、波动,像一滴浓墨坠入清水,迅速晕染、凝聚。

一个人形轮廓浮现出来,由模糊至清晰。

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俊朗的眉目……

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堪称温和的笑意。

媒体上的照片我见过无数次,是他,沈哲。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极不真实的、微弱的荧光,边缘略微透明,能隐约看到后面暗红色的床帏轮廓。

他就那样“站”着,目光落在我身上。

全息投影。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

可知道归知道,当那冰冷的、由光线构成的视线真正落在皮肤上时,那股从脊椎骨炸开的麻痺和恐惧,几乎让我瞬间窒息。

他微微颔首,一个无可挑剔的、旧式绅士的礼节。

然后,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不高,清晰,带着一种经过精密计算的、恰到好处的低沉磁性,每个字音都标准得毫无活人气息:

“夫人,久等了。”

那声音不是从“他”那里传来的,而是弥漫在整个房间,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耳朵。

我猛地弹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雕花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