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夫人”叫得我汗毛倒竖。
就在这时，实验室一侧的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那个老佣人惊慌的声音：“先生！安保系统显示有未授权侵入，在B区通风管道……”
她被看到了！
我心脏猛地一抽，几乎要跳出喉咙。
沈哲的影像——或者说他的本体意识——似乎瞬间接到了信息，他眉头微蹙，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随之闪烁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掏出兜里那张卡片——那似乎是一张高级门禁卡，朝着旁边一个看起来像是主控制台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同时转身就往通风管道的方向狂奔！
“拦住她！”沈哲冰冷的声音在实验室炸开，带着一丝被触怒的电流杂音。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
我扑到通风隔栅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肺部火辣辣地疼。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冰冷的电子音：“目标正在逃离！启动抑制程序！”
爬回黑暗冰冷的管道，我不顾一切地向前爬，不敢回头。
警报声被隔绝了一些，但依旧能听到。
那张卡……有用吗？能拖住他吗？
还有他最后的话……遗体，低温保存……
代码，灵魂，遗体。
哪一个才是他？
肚子里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的延续？
我疯狂地在黑暗中爬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必须逃出去！然后……毁掉这一切！
3.
通风管道里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金属摩擦的尖响。
我手脚并用，指甲在冰冷的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抽吸着浑浊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
警报声被厚重的管壁闷在外面，嗡嗡地，像一群困在头骨里的愤怒黄蜂。
但我能感觉到——整座建筑“活”了过来。隐藏在墙壁里的马达低声轰鸣，气流的方向改变了，某种低频的震动透过管壁传来，敲打着我的骨骼。
他在操控这一切。
这整栋楼都是他的身体。
我不能停。
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一种陌生的、令人恐慌的下坠感。那里面……有个东西。
一个被强行植入的，代码和基因混合的怪物？一个冷冰冰的科技继承人？
不——！
我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和疼痛让我短暂地清醒。
爬！只能往前爬！
前方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不是实验室那种刺目的冷白，而是一种黯淡的、来自外界的光。
出口？
希望像一针肾上腺素打入心脏。我拼命加快速度，不顾一切地向前挪动，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肯定磨破了。
光点越来越大。
是一个通风口的隔栅。
外面是……夜色！
我扑到隔栅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透过网格，能看到下面是一条狭窄的后巷，堆放着废弃的货箱，远处有城市边缘模糊的霓虹灯光。
自由！
我用力去推隔栅，它纹丝不动，似乎从外部被锁死了。
绝望瞬间攫紧喉咙。
“没用的。”
那个声音。
没有通过广播，而是直接从我身后漆黑的管道深处传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叹息般的怜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