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谈更好。”格洛丽亚简短回答，“另外，审计小组下周一会进驻，我们需要在此之前解决所有潜在问题。”
电话挂断后，彼得静坐了片刻。格洛丽亚最近的举止有些异常，更加紧迫和直接。他摇摇头，告诉自己这是业务压力所致。
九点四十分，与格洛丽亚的会议结束。她指出财务报表中三处可能引起质疑的处理方式，语气冷峻如检察官。
“这些都不是问题，格洛丽亚。”彼得试图缓和气氛，“我们一直这样处理。”
“过去不代表未来。”格洛丽亚整理文件，没有看他，“现在监管环境变了，彼得。一个小疏漏可能毁掉一切。”
她离开时留下的香水味萦绕不散。彼得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街道上如织的行人。一辆鲜花配送车停在路边，工人正搬下一桶桶玫瑰。他想起雪莉和她的小花店，心头莫名一紧。
十一点十五分，彼得处理邮件时，手机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出现在屏幕上：
“你周旋在三个女人之间的把戏，相当拙劣。你会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彼得猛地站起，办公室突然显得窒闷。他反复阅读那条信息，手指收紧。号码显示为“未知”，无法回拨。他按下内部通话键，让秘书联系信息安全部门。
“怎么了？”秘书听出他声音异常。
“没事。”彼得迅速恢复镇定，“只是条垃圾信息。”
整个下午，彼得心不在焉。他与财务总监开会时多次走神，对方不得不重复问题。匿名信息中的措辞在他脑中回响：“周旋”、“把戏”、“拙劣”、“付出代价”。
下午三点，他提前离开办公室，驱车前往安吉拉的大学。今天是周三，她通常在这个时间结束课程。
校园里满是年轻学生。彼得把车停在心理学系附近，拨通安吉拉的电话。
“彼得！”她声音轻快，“真惊喜！”
“路过附近，想看看你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安吉拉很快出现，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背着一个沉重的帆布书包。她小跑过来，拥抱彼得时带来一股清新的柑橘香气。
在咖啡馆里，安吉拉喋喋不休地讲述她的课程项目：“我们正在研究欺骗行为的多重动机，有趣的是，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擅长识别谎言，但实际上准确率不足百分之五十...”
彼得注视着她明亮的眼睛和热情的手势，无法将她和那条威胁信息联系起来。安吉拉才二十二岁，是他们中最年轻也最单纯的一个。他们是在一次商务讲座上认识的，当时她是接待志愿者。
“...所以最终，所有谎言都会暴露，只是时间问题。”安吉拉总结道，啜饮一口拿铁，“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公司没事吧？”
彼得微笑，“只是想你了。下周可能要去柏林出差，想你一起去。”
安吉拉眼睛一亮，“真的？我可以错过几天课，正好写完论文了。”
交谈中，彼得注意到安吉拉书包里露出的课本标题：《认知失调与行为预测》。他想起早晨在雪莉公寓看到的那本书。
“你对心理学感兴趣？”安吉拉注意到他的目光，“我可以推荐你几本入门书，没那么枯燥的。”
彼得摇头，“只是今天偶然看到类似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