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格洛丽亚不请自来。她穿着黑色西装,表情比昨日更加冷峻,直接坐在彼得对面。
“审计提前了。”她开门见山,“下周一就开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彼得。”
她推过来一份文件,要求彼得立即签署授权,允许她的律师事务所全面接管公司财务审核。“这是唯一能控制损失的方式。”
彼得翻阅文件,条款苛刻。“这相当于把公司命脉交给你,格洛丽亚。”
“信任总是需要风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稳定,让彼得莫名想起第一次电话里的滴答声。“或者你更愿意面对监管机构的全面调查?”
最终彼得没有签字,推说需要咨询其他董事。格洛丽亚离开时,香水味比平时浓烈。
十一点左右,彼得试图工作,却心神不宁。他注意到自己右手食指的划痕已经结痂,而左手腕的红痕完全消失了。他打开电脑,搜索格洛丽亚最近的案例,发现她近期处理过几起商业间谍案。
中午十二点半,彼得独自在办公室用餐。助理送来一个快递信封,没有寄件人信息。里面是一张酒店信纸,打印着一句话:“真相需要代价,谎言需要代价更高。”酒店抬头被刻意剪去,只残留LOGO的一角——与他和格洛丽亚常去的酒店相似。
彼得立即查看监控,发现快递是由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送达,面容不清。
下午两点,彼得提前离开公司,驱车前往雪莉的花店。雨已停歇,街道湿漉漉反射着阳光。
花店里没有顾客。雪莉正在重新布置橱窗,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她看见彼得,勉强笑了笑。
“今天不开门营业?”彼得问道,注意到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需要整理一下。”雪莉移开视线,继续调整一束深红色剑兰的位置,“最近订单有些混乱。”
彼得在店内走动,发现冷藏柜里那束黑色郁金香已经不在了。工作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订单簿,最新一页记录着几个特殊订单:黑玫瑰、天竺葵——都是花语阴暗的花卉。订购人姓名栏只写着一个“A”。
“那位要黑玫瑰的顾客又来了?”彼得故作随意地问道。
雪莉动作停顿了一下,“只是普通订单。”她合上订单簿,放入抽屉。“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彼得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垃圾桶吸引——里面有一些被撕碎的照片碎片,隐约可见酒店走廊的地毯图案,与他常去的几家酒店相似。
三点十五分,彼得回到车上,接到安吉拉的电话。她声音轻快,背景有校园的嘈杂声。
“彼得!突然想到,柏林那家酒店顶楼套房是不是有落地窗?我同学说那视野绝佳。”
彼得握紧方向盘,“我没说过是哪家酒店。”
安吉拉轻笑,“你上次提过的呀,不记得了?或者我记错了?可能是我做梦梦到的吧。”
她自然地转换话题,说起心理学课程的新内容:“今天我们讲认知失调理论,当人们的行为与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