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显示已读。对方没有回复。
足够了。不需要回复。
做完这一切，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像戴着一张僵硬的面具。风已经借匿名之手刮出去了，带着毒。他现在只需要耐心等着看，第一块被腐蚀掉的会是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小芳。
“老公，”她声音听起来有点烦躁，“丽姐刚打电话来，气疯了，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在网上造谣，黑她卖假货…”
“哦？”李明拿起桌上的水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声音平稳，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诧异和关切，“怎么回事啊？严重吗？”
“就说有人胡说八道，还发了帖子…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坏…”
“清者自清，别太担心了，这种谣言过几天就没人记得了。”他安慰道，语气温柔体贴，堪称模范丈夫。
电话那头，小芳叹了口气：“希望吧…烦死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懒得做了。”
“都行，看你。”他挂了电话，目光重新落回漆黑的电脑屏幕上。
第一个漩涡，已经形成了。
第四章
丽姐的电话像一颗炸弹，直接在周六清晨炸响了小芳的手机。
“小芳！我操他祖宗十八代！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烂心肝的杂种在网上黑我？！说我卖假货？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娘做的都是正品！有票有据！”
小芳被这通咆哮震得耳朵嗡嗡响，把手机拿远了半米：“丽姐！你冷静点！慢慢说，到底怎么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明，他正专注地看着早间新闻，似乎没留意。
“冷静？！我冷静不了！”丽姐的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就本地那个破论坛！一个刚注册的小号！指名道姓说我‘丽人衣橱’卖假货！还他妈贴了两张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翻出来的破图！下面一堆水军跟风骂！肯定是隔壁那条街‘时尚坊’那个贱人搞的鬼！嫉妒我生意好！让我查出来，我非撕烂她的逼嘴！”
李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看似随意地问：“怎么了？丽姐那边出事了？”
小芳捂着话筒，眉头紧锁：“嗯，说有人在网上造谣她卖假货…”
“哦？现在网络环境是乱。”李明点点头，语气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平淡，“让她别太往心里去，谣言止于智者。”说完，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电视上。
小芳叹了口气，走到阳台继续讲电话：“丽姐，你先别急，网上瞎说的东西，过几天就没了。你赶紧联系版主删帖啊。”
“联系了！那个傻逼版主跟我打官腔，说要核实情况！核他妈了个逼！等他们核实完，老娘的店早就臭大街了！”丽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泼辣劲没了，只剩下恐慌，“我刚谈好的那个商场柜台…押金都交了…那边刚来电话，说舆论影响不好，要…要再评估…评估个屁！就是黄了！呜…”
小芳心里也跟着一沉，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不会的，丽姐，肯定有办法的…”
李明起身去厨房添水，玻璃壶和杯子轻轻碰撞。阳台传来小芳压低声音的劝慰，他嘴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
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第二天晚上，炸弹直接扔进了闺蜜群的深夜八卦时间。是晓雯，火急火燎地连发了三条长语音，炸醒了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