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楚冰，“青龙会”二当家，
上周亲手按住一个欠债的兄弟，
让他被活埋到胸口，再盖上水泥。
书里说人性能在绝境重生，我读着《创伤后自我重建》，手指还留着那人抓我时的血痕。
那个女人站在我身后，说：“你的眼神像困兽。”——她不知道，我刚从埋尸现场逃出来。
她递给我一张名片：心理援助热线。
我接了，指缝里的血滴在“博士”两个字上。
她要救我，还是毁我？
正文
我数着心跳。
一下。两下。三下。
四十八小时。倒计时。
脖子上的项圈，冰得像死人手。
龙九爷的声音从耳机里钻出来：「楚冰，你还有二十四小时。」
我没吭声。
上一次，我签了名字。一个高中生，欠赌债，跪在坑边哭。我签了。他被活埋。他妈在铁门外磕头，砰砰砰，磕到脑出血，脸贴地爬不动。
这次。
这次是张逸涵的导师。
老教授，研究犯罪心理学。写举报信，说青龙会操控司法鉴定。证据链完整。三天后，要交上去。
我签了，他就死。
我不签，项圈炸我。
龙九爷说：「忠诚测试，每二十四小时一次。你逃不掉。」
我盯着手机。
屏幕上是市立医院三楼，监控画面。老教授躺在病床，呼吸机滴滴响。
我换上清洁工服。灰色，沾着消毒水味。帽子压低。
凌晨三点。医院最静。
我推着拖把车，进病房。
他瘦，轻。我背起他，像扛一袋米。
走廊灯昏。摄像头转过来。我低头，快走。
背出后门。车在等。
殡仪馆冷柜。编号C-17。
我把他塞进去。关上门。咔。
冷气扑脸。
我从口袋掏出针管。镇静剂。剂量，能停心跳三分钟。
我扎进自己胳膊。
躺上手术台。铁的。凉。
手机打开录像。
我对着镜头：「若我死，证据在《忏悔录》第73页。」
说完。
我把手机塞进旁边尸体嘴里。
那具尸体，是三天前死的流浪汉。无名氏。嘴还张着。
手机卡住。屏幕亮着。
我成了告密者，用死人嘴说话。
我躺平。
药效上来。眼皮重。呼吸慢。
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突然。
项圈震。
剧痛炸开。
我抽搐。牙齿咬破舌头。血涌出来。
口吐白沫。四肢绷直。背弓起。
监控摄像头红灯闪。
我在地上滚。手死死抠住手机。
不能丢。不能松。
龙九爷在看。
他要看到我死。
我翻过身，脸贴地。手指抠进瓷砖缝。
手机还在手里。
画面拍着我抽搐。拍着我吐血。拍着我眼睛翻白。
我装死。
我让自己看起来像死。
药效加电击。心率降到临界。
监控系统判定：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