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解除。
项圈停。
痛,没了。
我趴在地上。喘。
左半边身子,没知觉。
我动不了。
我用右手爬。爬到墙角。摸出备用手机。
发一条消息:「C-17,别开柜。」
然后。
我昏过去。
醒来时,在冷柜旁。
左手废了。整条胳膊,像不是我的。
我站起来。扶墙。
镜子前。我照脸。
眼窝深。嘴唇裂。脸上有血痂。
我笑了。
龙九爷。
你信掌控生死。
可这次。
我死给你看。
我用死,骗过你。
我活了。
我留下证据。
《忏悔录》第73页。
那页写着:「主犯不在台前,在佛前。」
他每天烧香。拜佛。念经。
可他杀的人,比我多十倍。
我走出去。
天亮了。
街上人开始多。
我走一步,拖一步。左腿拖地。
我进药店。
买绷带。买止痛药。
不照镜。不说话。
我回出租屋。
门锁坏的。一推就开。
我倒在床上。
手机震。
龙九爷来电。
我接。
他声音冷:「你敢违令?」
我哑着嗓子:「我执行了。」
「人呢?」
「埋了。」
他冷笑:「监控拍到你进医院,没拍到你出来。你背了人走。」
我闭眼:「你要证据?我去挖出来给你。」
他停两秒:「不用。你活着,比死有用。」
「下次测试,二十四小时后。」
电话挂了。
我松手。
手机掉床下。
我抬右手,摸脖子。
项圈还在。
但我知道。
它杀不死我。
只要我敢装死。
只要我不怕痛。
我翻身,从床底摸出一本书。
《忏悔录》。
翻到第73页。
我用血,在空白处写字:「下一个,是你。」
写完。
我合上书。
塞进墙缝。
窗外,阳光照进来。
照不到我。
我坐在阴影里。
等下一个二十四小时。
我左手抬不起来。
手指蜷着。胳膊像铁铸的。医生说,神经断了半根。残了。
我不在乎。
我盯着手机。
张逸涵的照片在屏幕上。
她坐在图书馆,低头看书。《存在与虚无》。封面朝上。
那本书里,有我的命。
五千本哲学书,我亲手写的扉页:「给困兽」。
字是蓝的。普通墨水。可每一笔的起笔、落笔、转折,藏着密码。青龙会的资金流向。密钥。
我用的是隐形墨水。光照下才显影。常人看不见。
可我忘了。
盲人,用手指读。
图书馆那个老头,姓陈。六十岁,先天失明。在馆里干了三十年。指尖比刀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