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未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笔，心里安定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有人拿出手机照明，微弱的光线下，林未看到陈屿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速写本，不知道在画什么。他的侧脸在手机光下显得很柔和，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在画什么？”她小声问，声音有点发颤。
“没什么。”陈屿把速写本合上，递给她，“给你看个东西。”
林未接过本子，借着手机的光翻开——上面画的是她刚才紧张地攥着笔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受惊的小鹿。旁边还写着一行字：“别怕，有我在。”
她的脸瞬间红了，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膛。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陈屿的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带着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像揣了只小兔子。
“我……”陈屿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教室的灯突然亮了。刺眼的光线让林未眯了眯眼睛，等她再看向陈屿时，他已经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桌，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耳根都红了。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林未把速写本还给她，心里又失落又庆幸——失落的是没听到他想说的话，庆幸的是自己也没勇气问。她知道，自己还是太胆小了。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陈屿还是会帮她讲题，还是会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只是偶尔会看着她发呆，眼神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有一次，他帮她讲题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两人都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然后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学校放了两天假，让大家回家调整状态。林未在家收拾书包时，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陈屿的字迹：“高考加油，等考完试，我有话对你说。”
纸条的边缘有点卷，像是被揉过又展开的。林未握着那张纸条，坐在书桌前笑了一整晚，连妈妈催她睡觉都没听见。她想象着高考结束后，陈屿会对她说什么，会不会和她想的一样。
高考结束那天，林未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去了学校。她穿了件新买的白色连衣裙，还偷偷抹了点妈妈的口红，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漂亮一点。她在学校里找了一圈，从教室到操场，再到图书馆，都没看到陈屿的身影。
“你在找陈屿吗？”苏晓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才听他同桌说，他家里出了点事，考完试就和他爸妈搬家了，好像搬去南方了，走得特别仓促。”
林未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手里的准考证掉在了地上。她蹲下来捡准考证，手指却抖得厉害，怎么都抓不住。
“搬、搬走了？”她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听说他爸爸突然生病，急需用钱，他叔叔在南方有个工作机会，他们就赶紧走了。”苏晓捡起准考证递给她，看着她苍白的脸，有点担心，“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陪你回家？”
林未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她走到陈屿的座位前，看到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留下，只有桌角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是她上次帮他讲题时，不小心用指甲划的。她伸出手，摸了摸那道刻痕，冰凉的触感让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