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丈夫向来洁癖严重,从不愿与我分食同餐。
直到我看到一期综艺访谈,他的白月光导演提了句旧事:
“那时我们住地下室,每天就一桶泡面,我吃面,他喝汤……”
画面里她笑得风轻云淡,仿佛不甚在意。
我这才明白,丈夫不是厌恶亲密,而是厌恶与我亲密。
中秋那晚,桌上摆着一盒月饼。
我静默片刻,将月饼轻轻掰开,一半递给他:
“景琛,要吃吗?”
1、
傅景琛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半块月饼。
只一瞬,便移开了。
“不用,你吃吧。”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眉目却凝着清冷。
我慢慢收回手,沉默地看着那半块月饼。
甜腻的莲蓉馅缓缓流出,像琥珀般粘稠晶亮。
“怎么了?”
他察觉到我的安静,挑眉问道。
往日的我,此刻早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眨眨眼,故作轻松地瞥了眼包装盒。
“哦,对了,月饼是唐忆恬导演寄来的,听说还是亲手做的。”
唐忆恬,这个名字仿佛一个开关。
傅景琛立时一怔,眼神微微闪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伸手取过一团月饼,优雅地掰开小块尝了尝,淡淡道:
“味道还不错。”
我看着手里一分为二的月饼,心仿佛已然碎成两半。
“她是你的白月光吧?”突如其来的烦躁让我索性摊牌,“我看了那期综艺。”
似是被我的话卡住了,又像是被月饼噎住了。
他的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神色仍旧镇定:
“什么白月光?就早年吃过几顿饭的关系。”
我凑近些,仔细盯着他看。
尽管年长我十二岁,岁月却格外眷顾他。
橘黄灯光下,他的耳根泛起一丝红晕。
而后犹如星火燎原,两耳通红。
他不大自然地轻咳一声,语带调侃:
“还白月光?她那么黑,叫她黑月光差不多。”
其实,这句话出卖了他。
唐忆恬近来转型做了纪录片导演。
常奔走于非洲拉美,肤色晒成褐色。
他竟然如此清楚。
我的丈夫刚刚过了不惑之年。
就像过季甘蔗一般又老又渣。
2、
我放下月饼,擦了擦手,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走吧,”我语气轻快,好像刚才的试探从未发生,“中秋团圆夜,别让爸妈等急了。”
傅家老宅,宴席精致。
水晶灯下,处处熠熠生辉。
菜上齐后,我瞄准了那道清蒸东星斑。
婚前,傅景琛早与我约法三章。
无论在家在外,都不得与他分食。
可这次,我偏要一意孤行。
况且,公婆可不知道他这毛病。
执起公筷,剔下一块最嫩的鱼腹肉,径直夹入他碗中。
不等他反应,又舀了小勺鲜美的鱼汤淋在肉上。
“怎么了?”婆婆温柔的目光流转于我俩之间,“小鸢难得给你布菜,景琛,还不尝尝?”
他明显一怔,诧异地看向我,下意识想抬手换碗碟。
公公放下汤匙,声响清脆。
“怎么,自己媳妇夹的菜,还嫌弃?”
我立时弯起眼睛,一脸无辜地笑着:
“爸,没事的!可能,景琛比较习惯喝唐导的泡面汤吧?那种味道比较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