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导?唐忆恬?”公公的脸顿时沉下,“你又和那女的联系了?傅家现在也算有头有脸了——”
“她刚获了国际大奖了,现在是知名导演。”
傅景琛出声打断,分明的轮廓有些紧绷。
“获奖又如何?”婆婆轻轻握住我的手,拍了又拍,“能比得上我们小鸢?这孩子心思单纯,满眼都是你,你别辜负了。”
面对父母的反复敲打,傅景琛腰挺如松,似乎不愿退步。
我反握婆婆的手,眼圈说红就红,不由哽咽:
“妈,别怪景琛。他要是真觉得和我过不下去了,我明白的。”
“就算以后不叫您妈妈了,我也永远把您当最亲的长辈。”
“胡说八道!”
公婆几乎同时出声,又是心疼又是忿恼,连忙安抚。
在声声的温言软语中,在朦胧的盈盈泪光里。
我看见傅景琛沉默地端起了汤碗。
嘿嘿,傅景琛你是影帝又何如。
哭戏说不定都没我这门外汉好。
3、
其实傅景琛心里门儿清。
他离不开我,傅家更离不开我。
五年前,他影帝加身,我大学毕业。
一纸婚书将我们的命运捆绑在一起。
他能拿下大满贯的那部封神之作。
在拍摄途中曾因资金断裂和舆论风波险些夭折。
是我家大手笔投注资金,竭力稳住了盘面。
又动用关系为他拉来高奢代言,强行扭转了口碑。
傅家父母对此感激涕零。
傅景琛到底是个明白人,深知其中利害。
婚后即便我骄纵,偶尔使些小性子,他大多一笑置之。
唯分食一事,他从不退让。
我曾以为这时他的底线,作为妻子理应尊重。
殊不知,他死守的并非底线,而是留予别人的特权。
他心尖的明月高悬,却把将我置于阴暗里。
中秋宴后,他倒是放低了姿态。
“小鸢,”他蹲在我身前,声音逐渐轻软, “我们说好的得分食。如果上次你是因为唐导的事我置气……”
他顿了顿,浓密的睫毛吹下来,竟显得有几分无助。
“我和她真没什么。下周,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扬起下巴,正想勉强应下这份示好。
他口袋里的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
傅景琛生活极简,通常只有经纪人的来电会在此时响起。
更何况,以往他都会直接在我面前接起。
可这次,他瞥见屏幕的瞬间,眼神竟有些闪躲,下意识想收起手机。
我手快一步,直接将手机抽了过来。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接通,免提。
傅景琛如吃了黄连的哑巴,喉结滚动。
“景琛,月饼收到了吗?嗯…我这边有个新书发布会,需要找个撑场面的嘉宾。身边这群大老粗上不了台面,你能不能赏脸来帮帮我?”
4、
我和他的呼吸都放得很轻。
沉默中,那略显沙哑的女声不依不饶地追来:
“其实……书里我写了点我们过去的事,算是纪念。你来的话,正好——”
“不方便。”
傅景琛猛然打断,直接掐掉。
他眉眼低垂,笼罩在一片晦暗中。
方才试图弥合的那点温情,业已荡然无存。
良久,他再度开口:
“唐导这人,的确挺拼的。拍纪录片,扛相机,学剪辑,连化妆补光都自己上手,现在居然还出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