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殿外的雪又大了,落在窗棂上,积起厚厚的一层,像极了她枕头上,夜夜未干的泪痕。

苏婉仪的册封礼办得极为隆重。

红绸从宫门一直铺到长春宫,宫人们捧着赏赐往来穿梭,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皇宫。沈知微坐在长信宫的窗前,手里拿着一件未绣完的龙纹锦袍,那是她为萧彻准备的生辰礼物,如今针脚错乱,再也绣不下去。

“娘娘,您都三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一点吧。”侍女青禾端着粥碗,眼圈泛红。

沈知微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红梅上。那梅树是她刚入宫时栽下的,如今枝繁叶茂,可赏花的人,却早已变了心。

“青禾,你说,人的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她轻声问,语气里满是茫然。

青禾哽咽着说:“陛下只是被苏婉仪蒙蔽了,他心里一定还有娘娘的。”

沈知微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想起昨夜,她路过长春宫,听见里面传来萧彻的笑声。苏婉仪娇嗔着要他喂点心,他竟真的拿起玉勺,耐心地喂到她嘴边。那样的温柔,他从未给过她半分。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苏婉仪穿着一身华贵的妃嫔服饰,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进来。她走到沈知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皇后姐姐,妹妹来给您请安了。”她的声音甜腻,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沈知微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苏婉仪有心了。”

“姐姐这长信宫,真是冷清啊。”苏婉仪环顾四周,故意叹了口气,“不像妹妹的长春宫,陛下天天都来陪着。对了,陛下还说,要把姐姐的凤印交给妹妹保管呢。”

凤印是皇后的权力象征,苏婉仪这话,无疑是在宣告她即将取而代之。沈知微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袍,指甲嵌进掌心,渗出血丝。

“凤印乃先皇所赐,非朕旨意,谁也不能动。”她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冰冷。

苏婉仪却不怕她,反而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扯她手中的锦袍:“姐姐还在绣这个?陛下早就不穿你绣的东西了,妹妹那里有江南进贡的云锦,陛下可喜欢了。”

“放肆!”沈知微猛地挥手打开她的手,苏婉仪踉跄着后退几步,恰好撞在身后的桌角上。

“啊!”苏婉仪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姐姐,你怎么能推我?我肚子里还有陛下的龙种啊!”

沈知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彻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他一把将苏婉仪抱在怀里,眼神凌厉地看向沈知微,像是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沈知微,你竟敢伤她!”

“陛下,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倒的!”沈知微急忙解释,心里涌起一阵恐慌。

可苏婉仪靠在萧彻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姐姐就是容不下臣妾和腹中的孩子……”

萧彻根本不听沈知微的辩解,他抱着苏婉仪,冷冷地对身后的侍卫说:“将皇后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

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