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毕,他经过我身边时,嘴唇微动,冰冷的声音钻入我耳朵:“下次,记得规则。”
我瘫在地上,浑身发抖,胃里翻江倒海。
傍晚,我蜷缩在房里,惊魂未定。窗外雨声未停,一种低沉而诡异的诵经声却穿透雨幕,隐隐约约地从……地下深处传来?规则八!用棉花塞耳!
我扑向抽屉,里面空空如也!那簇棉花不见了!
我疯狂翻找所有抽屉,甚至床底,一无所获。那诵经声却越来越大,不再是庄严肃穆,而是充满了扭曲、狂乱的诱惑力,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往我脑子里钻。
我捂住耳朵,毫无用处。声音直接在我颅内轰鸣。
我蜷缩在墙角,痛苦地抵抗着这迷音。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散。我精疲力尽,意识模糊,沉入黑暗。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赤身裸体,身体不断收缩、变形,皮肤变得青白光滑,四肢蜷缩成诡异的姿势。
最后,我被一枚冰冷的金属钩子从后颈刺入,挂在了冰凉坚硬的枝头。周围,挂满了无数个同样扭曲、如同婴儿又似老叟的“果实”。风中传来细微的啼哭和呓语。
我成了一颗人参果。
3 镜中花
我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已是次日清晨。
梦中的恐惧依旧清晰,那被挂在树上的冰冷触感挥之不去。我走到房间那面模糊的铜镜前,想用冷水擦把脸,让自己清醒些。
水面模糊地映出我苍白焦虑的脸。我下意识抬手,想整理一下散乱的鬓发。
镜中的倒影,也缓缓抬起了手。
但……慢了三息。
我的手臂已然放下,镜中的那只手,却才刚刚抬到一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冲上天灵盖!规则九!镜中倒影若出现延迟,立即砸碎镜子,不可犹豫!
恐惧压倒了一切!我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抓起桌上的陶制水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面铜镜!
“哐啷——!”一声刺耳的碎裂声!铜镜碎片四散飞溅。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无数碎片中,每一个碎片里的“我”都没有消失,反而齐齐转过头,用比我本人更加惊恐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紧接着,所有碎片中的倒影像墨水一样流淌出来,在地面上汇聚、隆起,凝结成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却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影子”!
那“影子”手中,竟握着一把由寒气凝聚而成的漆黑短剑,直直向我刺来!
我魂飞魄散,转身就逃!冲出房门,慌不择路地在回廊里狂奔!身后那东西紧追不舍,脚步无声,只有那刺骨的寒意越来越近!
前方是通往后院的月亮门!规则六!亥时后不得进入!现在虽是白天,但巨大的恐惧让我顾不了那么多!我一头冲了进去!
后院比前殿更加荒凉,中央那棵大树树冠亭亭如盖,却散发着死寂的气息。西侧果然有一口枯井和一个巨大的石碾。
规则六后半段:若已在后院,需藏身于西侧枯井旁的石碾后。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石碾后面,死死屏住呼吸。
那“影子”追了进来,它停在院中,似乎有些困惑,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视着院子。它开始向我藏身的方向飘来。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猩红道袍的身影,正是昨日拖走灰衣人的那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人参果树下。他手里拿着一对金灿灿的器物,像是金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