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放在键盘上，却没有动作。
“这不是修复程序。”
我轻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是‘锁’。”
“而钥匙。”
我顿了顿，感受着他们几乎要凝滞的呼吸。
“是我。”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终端风扇微弱的嗡鸣，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属于整个世界的绝望哀嚎。
我看着他们脸上那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看着他们的眼神从希望变成彻底的绝望和恐惧。
“现在。”
我淡淡地问，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你们知道谁才是不可或缺的了？”
陈明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猛地扑到我的脚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监，而是一条摇尾乞怜的败犬。
“林默！林工！林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嫉妒你的才华！我不该抢你的功劳！我不是人！你打我，你骂我，怎么样都行！求求你，把系统恢复吧！外面……外面全乱了！会死很多人的！求求你了！”
他的手指几乎要抓住我的裤脚，我微微侧身避开。
鼻涕和眼泪糊了他一脸，那张平日里总是颐指气使的脸，此刻只剩下丑陋的崩溃。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看啊，这就是窃取火种的代价，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却还想把巨人踩死的蝼蚁的模样。
张兆廷到底还是比他沉得住气，尽管他的脸色灰败得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
他一把拽开几乎要瘫在地上的陈明，声音嘶哑，却还在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林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追究责任，可以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拯救亿万人的生命！你需要什么？资源？权限？我以集团CEO的名义，立刻给你最高权限！不！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你来领导公司！只要你能让‘方舟’重新启动！”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急迫，甚至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他看到的不是救我，是救他的帝国，救他摇摇欲坠的权力宝座。
我轻轻笑了一声，在这死寂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
“权限？位置？张总，你觉得我现在还需要你给的那些东西吗？”
我指了指窗外那片令人窒息的黑。
“现在，我就是权限。”
张兆廷像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身体晃了一下。
他身后的一个保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似乎想采取强硬手段。
我甚至没看他，只是目光扫过那台老旧的终端。
“我劝你们最好别动粗。”
我的声音依旧平淡。
“这台机器是物理隔离的，毁了它，或者伤了我，‘方舟’就永远睡下去。你们，和外面所有的人，就一起陪着这个文明……长眠。”
那保镖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不敢再动分毫。
张兆廷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凶狠得几乎要杀人。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兆廷终于崩溃了，他嘶吼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一直以来的冷静和威严荡然无存。
“钱？权力？名誉？女人？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整个世界现在都是你的！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动手修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