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我的灵魂,将会被永远禁锢在这副破碎的陶瓷躯壳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可能!我爸不会这么对我!」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疯狂地摇头。
「是吗?」娃娃的语气充满嘲讽,「那你以为,他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沈瓷』?因为在你出生的那天,就注定了要成为一件献给我的祭品啊。」
「你很快就要十八岁了吧?你的『大劫』就要到了。那就是你的死期,也是我的……新生。」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爸那张慈爱又狂热的脸,和眼前这张流着血泪的脸,重叠在一起。
原来,所有的爱护,所有的紧张,都是假的。
我只是一个容器,一个为它人做嫁衣的祭品。
恐惧和背叛带来的巨大痛苦,让我几乎窒息。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想走?晚了。」
娃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感觉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的脚踝,被一只冰冷的、坚硬的手,死死地抓住。
我回头,看到那个娃娃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下来,正趴在地上,一点点地向我爬来。
它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每一次移动,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掉落一地的瓷片。
可它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救命!救命啊!」我绝望地嘶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
祠堂的门就在眼前,只要爬出去……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我爸沈明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我唯一的生路。
4.
「爸!救我!快救我!」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他伸出手。
沈明远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我,又看了看我身后那个正流着血泪,一步步爬来的娃娃,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他的眼神复杂,有痛苦,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决。
「小瓷,别怕,很快就好了。」
他开口,声音沙哑。
但他叫的,不是我。
他穿过我的身体,径直走到那个娃娃面前,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擦拭着娃娃脸上的血泪,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不疼了,不疼了,爸爸在。」他轻声哄着。
娃娃在他怀里,停止了挣扎,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怨毒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顺从地闭上了。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心如死灰。
他选择了它。
他亲手将我推向了深渊。
「为什么……」我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爸,我才是你的女儿啊……」
沈明远抱着娃娃,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不是。」他冷酷地吐出三个字。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了。」
他终于对我坦白了那个埋藏了近十八年的秘密。
我出生那天,天生异象,一个云游的道士恰好路过,为我批了命格。
「破碎命格,命犯孤星,克亲克友,注定活不过十八岁。」
道士说,我是个不祥之人,会给我身边所有的人带来灾祸。
我的母亲,就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
我爸当时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