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几块砖头,三两下支了个简易灶,又从旁边柴火垛抽了几根干柴塞进去,掏出火柴。
嗤啦一声,火苗蹿起。
“铁蛋!你要干啥!”王老棍意识到不对,想冲过来。
几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后生,此刻却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下意识地挪了一步,挡住了他。他们的眼睛看着那堆铁链,看着瑟瑟发抖的王淑芬,又看看我,眼神复杂,但里面有东西烧起来了。
我没回答,走回去,弯腰,一把抱起那堆沉甸甸、冷冰冰的铁链。
很重。勒得我手臂生疼。这重量,不知道王淑芬是怎么日夜承受的。
我抱着它,走到那口大铁锅前,火焰正舔着锅底,黑烟滚滚。
在全村人呆滞的注视下,我双臂一用力,将整堆盘根错节的、罪恶的铁链,猛地掼进了火中!
哐啷!咣当!
铁链砸锅底,发出巨大的轰鸣。
火苗被压得一暗,随即,像是被这罪恶的燃料激怒,轰地一声爆起更高的火焰,贪婪地缠绕上去,灼烧着那些冰冷的铁环。
黑色的油污(也许是长期摩擦皮肤留下的)被烧得滋滋作响,冒出更难闻的黑烟。
火光熊熊,映照着每一张脸,惊愕的、惶恐的、心虚的、还有渐渐燃起愤怒的。
王淑芬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她望着那火焰,望着在火中逐渐变红、扭曲的铁链,呆滞的眼里,第一次映出了跳动的光。
我转过身,不再看那堆迟早被烧红的铁链,目光像烧红的烙铁,再次扫过全场,最后死死钉在王老棍和那个老太婆身上。
“旧社会的裹脚布,早他妈的烧了!”
“这吃人的铁链子,今天也得烧!”
我声音嘶哑,却字字砸得地上冒烟:
“接下来!”
“该烧什么?该审谁?!”
我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王老棍和那老太婆浑身一颤,几乎瘫软。
晒谷场上,静得只剩下火焰吞噬铁链的噼啪声,像愤怒的咆哮。
火焰吞噬着铁链,噼啪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骨头在断裂。那声音吸走了晒谷场上所有的杂音,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王老棍脸上的肥肉抽搐着,汗珠子滚进衣领,他猛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