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擒住我手腕按在墙上,膝盖顶进我两腿之间。松垮的衣领滑开,露出胸口交错的鞭痕——祠堂罚跪的规矩,一鞭抵一炷香。
“偷画我的时候...”我抬脚踹他伤处,“王爷怎么不躲?”
他闷哼着笑起来,喉结上的疤蹭过我鼻尖:“那年你被蛇咬,也是这么踹救命恩人的?”
记忆突然鲜活。十岁的上元夜,少年背着我在雪地里狂奔,颈侧的血滴在我手背,温热粘稠。
窗外传来瓷器碎裂声。
沈玥穿着太子妃的服饰站在廊下,脚边是打翻的参汤。她眼睛红得像哭过,声音却带着笑:“姐姐抢来的姻缘,可还满意?”
萧烬突然抓起案上裁纸刀掷出去。寒光擦着沈玥耳畔掠过,削断她一缕鬓发钉进廊柱。
“太子府的人...”他舔掉我指尖沾的墨,“都这么没规矩?”
老管家小跑着进来,手里捧着个红漆食盒:“太子殿下送来的蜜饯,说是...沈姑娘在家时最爱的。”
食盒掀开那刻,我袖中的银针已经滑到指间——五毒斋的相思子,颗颗能要人命。
萧烬却捏起一粒放进嘴里。
“告诉太子。”他嚼着毒饯糖霜,齿间咯吱作响,“他喂的砒霜...”突然掐住我腰按向他,“...不及昭昭昨夜酒里半分甜。”
沈玥的指甲掐进掌心。她不会知道,食盒夹层里藏着太子的密信,墨迹透出宣纸背面——[三日后子时,取萧烬首级]。
更不会知道,她精心挑选的夫君,早被萧烬做成了会喘气的傀儡。
3
沈玥鬓边那支鎏金凤钗晃得我眼睛疼。
本该插在我发间的钗尾明珠,此刻正随她假笑的动作轻颤。太子虚扶着我手肘的指尖刚碰到衣袖,身后就传来指骨碎裂的脆响。
“啊——!”
太子的惨叫惊飞檐下麻雀。萧烬甩了甩手上血珠,漫不经心像刚捏死只蚂蚁。他玄色锦靴碾过太子掉落的白玉扳指,粉末混着血水溅在沈玥裙摆。
“三妹夫。”萧烬弯腰捡起那支凤钗,尖锐的簪尾抵住太子咽喉,“扶人该用哪只手,要本王教你?”
沈玥脸色煞白地去拽太子衣袖。她精心保养的指甲刮过太子血淋淋的右手,生生刮下一块皮肉。
马车帘子放下的瞬间,我袖中的毒针已经抵住萧烬腰侧。他浑不在意地舔过我指尖血迹,腥甜在唇齿间化开。
“那年他们推你下冰湖。”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轻笑,“用的就是这只手。”
车外传来沈玥的啜泣。我掀帘看见太子正用左手抽她耳光,他扭曲的右手无力垂着,像条死蛇。
老管家小跑着递来红木匣。掀开时霉味扑鼻——泛黄的宣纸上画着十二岁的沈玥,她站在结冰的湖面,脚边是正在下沉的幼童。
“王爷今早刚挖出来的。”老管家瞟了眼我攥紧的拳头,“太子书房暗格里,统共二十三张。”
车辕突然碾过石块。我踉跄着栽进萧烬怀里,他掌心按在我后颈,温度烫得惊人。
“沈玥说姐姐畏寒。”他解开大氅裹住我,狐裘领子里掉出块黢黑的炭,“却忘了你落水后最恨炭盆。”
我盯着那块炭。记忆里冰窟窿泛着青光,岸上传来庶妹们银铃般的笑。当时死死拽住我衣带的,是块烧红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