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那个音符正在召唤着什么。
第五章(5)
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琴谱,那是白露留下的。
我翻到最后一页。
本该是《复仇安魂曲》的空白页上,竟多出了一段旋律。
那墨迹深褐近黑,质地粘稠,是干涸的血。
笔迹狂乱有力,和白露清秀的字体完全不同。
每个音符都像一声扭曲的呐喊。
我皱起眉,下意识地辨认着。
鬼使神差地,我用口哨吹出了开头的几个音。
旋律诡异又抓人,带着不祥的美感。
“嗖!”
最后一个音符刚落,整层警局的灯光猛地爆闪!
所有电脑集体黑屏,随即发出刺耳的重启声。
我的口哨声停了。
我猛地站直,心脏狂跳。
同事们纷纷抱怨起来。
“怎么回事?”
“跳闸了?”
没人把这事和我的口哨联系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心想大概是自己太累,出现了幻觉。
我摇摇头,准备收起琴谱。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的震颤,从证物室角落传来。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
角落的证物架上,立着那把叫“低语者”的大提琴。
它蒙着灰,琴弦松弛。
此刻,它中间那根G弦,正自己振动着。
一下,又一下。
像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悲怨与等待。
蛰伏的怨念被我的口哨唤醒,正等着下一个音符。
两个月过去了。
回声殿的噩梦,似乎被日常琐事覆盖了。
案子早已归档,但疑点仍在每个人心头徘徊。
我努力把那段经历归结为集体幻觉。
林队变得更沉默了,总下意识地去摸耳朵,那里留下了幻痛。
一个周三清晨,一通紧急呼叫打破了平静。
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出了恶性事件。
管理员在电话里惊恐地喊着怪物和吃了。
我和林队带队赶到时,现场已被隔离。
单元门敞开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鞣制皮革般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像地狱。
墙壁,天花板,家具上,溅满了暗红色的血。
现场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被撕碎的肢体和内脏。
地毯上满是粘稠的半透明液体,法医正在取样。
先到的同事脸色苍白地汇报。
“受害者是独居建筑师,社会关系简单,没仇家。”
“邻居说昨晚听到了大提琴声,不是放的,调子很怪,听得人心慌。”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向林队。
他的脸在警灯下显得青白。
目光中闪过一丝我们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微不可察的气流从卧室方向吹来,带着一股陈旧的木香。
我和林队对视一眼,同时拔出配枪,向卧室缓缓移动。
卧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