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蹲在地上捡笔记，指尖抖得厉害，眼泪模糊了纸上的公式。
（林妍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这只是场赌约！
否则像江厌礼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屈尊降贵来和你一头肥猪谈恋爱…………）
可她还是难过，心像被掏空了一块。
她胡乱抹掉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
江厌礼见她神色奇怪像，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只是默默摇头。
那晚，林妍躲在柜子里发消息：“我们结束吧。”
删光所有聊天记录，把他送的东西全塞进纸箱。
6
一周后，林妍跟随父母搬去南方，她没有犹豫。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走的那天，林妍把纸箱托校门口的保安大爷转交给江厌礼，换了手机号，断了与这个地方的所有联系。
但林妍不知道的是，江厌礼收到纸箱时，整个人疯了一样找她：
他敲遍她家的门，没人应；在操场看台蹲到天黑，没等到她；跑去车站攥着可能乘坐的车次表从早等到晚，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跟朋友吵翻，把一千块甩在对方脸上：“我从来没把她当赌约！”可这些，林妍都无从知晓。
她的手机永远关机，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
7
林妍跟着父母搬去了南方城市。
大学四年，林妍把情绪埋进学习和健身。
慢慢瘦到100斤，开始年年领奖学金，甚至可以在课堂上主动发言，从蚊子叫到能清晰表达观点，身边也有了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八卦的朋友们。
毕业那天穿护士服站在镜子前，眼前的林妍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下颌线流畅得像被精心雕琢过；眼睛显露出原本的模样，瞳仁又黑又亮，笑起来时眼睫会弯成好看的弧度；曾经塌塌的鼻梁也因为脸部线条的清晰变得高挺；最讨喜的是脸颊，只要嘴角上扬，右边就会浮出一个小小的梨涡，嵌在白皙的皮肤里，像藏了颗甜甜的糖。
林妍，终于不用再听“肥猪”的嘲笑。
8
工作第三年，科室住进了一位叫沈珉舒的患者，慢性胃病需要住院观察。
让林妍愣住的是，每天下午五点半，沈珉舒的病房里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浅灰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戴着金丝眼镜，提着保温桶。
侧脸轮廓和记忆里的江厌礼渐渐重合，只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应该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吧。”林妍心里默念。
有次她在护士站看排班表，余光瞥见江厌礼站在不远处打电话，目光扫过员工信息栏时，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像是在回忆什么，却很快移开视线。
林妍知道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可现在的她瘦了六十多斤，剪了短发，声音清楚明亮，脊背挺直，和当年那个怯懦的胖女孩早已判若两人，他认不出也正常。
其实江厌礼早就猜是她了。
从看到“林妍”这个名字开始，他就反复盯着信息栏的照片看，只是照片上的姑娘太陌生，他不敢认，只能借着看姐姐沈珉舒的名义，每天准时出现。
林妍每次进病房都刻意保持距离——她总撞见江厌礼给沈珉舒盛软烂的排骨汤，细致地擦净她的嘴角；有时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讲学校的事，声音放得很慢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