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
她们动作僵住,惊恐地摸向瞬间红肿发痒的脸颈,惨叫卡在喉咙,化作嗬嗬气流。
我冷漠看着她们蜷缩倒地。
2 休书贺礼
抱起孩子,我赤脚踩过冰冷地面,走向侯府最灯火通明处。
正厅内,红烛高烧,宾客盈门。
谢珩正执手新妇,郎才女貌,接受众人艳羡祝福。
我的出现,像一道惊雷劈裂盛宴。
血污罗裙,赤足散发,怀抱婴孩,形同鬼魅。
满堂死寂。
谢珩笑容凝固,新妇盖头下的身影微微一颤。
“苏晚卿!”谢珩惊怒交加,“你发什么疯!”
我无视他,径直走到祖祠香案前,拿起那杯敬告天地的合卺酒。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酒缓缓淋在地上。
“谢珩,你的酒,我苏家冤魂不受。”
“你!”谢珩脸色铁青,上前欲抓我。
我倏然转身,目光扫过全场宾客,声音清晰冰冷:
“诸位可知,永宁侯府今日双喜临门?”
“一喜,侯爷续娶高门贵女。”
“二喜……我,苏晚卿,刚为侯爷产下嫡长子!”
举座哗然!
新妇猛地掀开盖头,花容失色。
谢珩眼中闪过慌乱杀意:“胡言乱语!将她拖下去!”
“侯爷急什么?”我迎上他目光,一字一句,“是不是胡言,请太医一验便知。还是侯爷敢做,却不敢认这亲生骨肉?”
怀中孩子适时啼哭,声声泣血。
宾客议论如沸水,看向谢珩的眼神变了味。
谢珩咬牙低吼:“毒妇!你父勾结逆党,罪有应得!你休想以此孽种要挟侯府!”
“罪有应得?”我大笑,笑出眼泪,“谢珩,我父书房那封‘通敌信’,笔迹模仿得再像,也盖不住落款印泥的异香——那是贡品‘朱碧砂’,去年陛下独独赏了你永宁侯府!”
满场死寂。
朱碧砂,乃御赐之物,稀有特殊,无人不晓。
谢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步步紧逼,声音响彻祠堂:“需不需要我现在就请旨入宫,求陛下派专人查验,那信上印泥,究竟是不是御赐的朱碧砂?!”
他踉跄一步,被我问得哑口无言,额角青筋暴跳。
新妇见状,柔柔开口:“姐姐纵有委屈,也不该扰了祖宗清净……”
“祖宗?”我指向祠堂最高处那块御赐金匾,“谢家列祖列宗看着呢!看着他们的不肖子孙,如何忘恩负义,杀岳灭妻,构陷忠良!”
我转身,面向所有宾客,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诸位!三年前黄河决堤,是谁散尽家财购粮赈灾?是苏家!”
“两年前边关告急,是谁献计奇袭退敌?是我父!”
“一年前陛下染疾,是谁三日不眠寻来药引?是我苏晚卿!”
我一字一顿,砸地有声:“而你们称颂的永宁侯,我的好夫君,用我父的粮换军功,用我父的计谋夺圣心,最后用我苏家满门的血,染红他的顶戴花翎!”
“谢珩!”我死盯住他,眼中恨意滔天,“这侯府的每一寸砖瓦,都沾着我苏家的血!你夜夜安眠,可曾听见我父我兄在问你——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