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被诘问得体无完肤,众目睽睽之下,羞愤欲绝,拔出了腰间佩剑!
“毒妇!我杀了你!”
剑锋寒光刺目,直逼我心口。
满堂惊呼!
我却避也不避,反而迎上前,用胸膛抵住他的剑尖。
“杀啊。”我盯着他,笑得悲凉而疯狂,“让天下人都看看,永宁侯是如何在祖宗牌位前,杀妻灭子!”
剑尖颤抖,终究未能刺下。
他不敢。
众目睽睽,他担不起这千古骂名。
“啪嗒——”
一滴血,从我心口渗出,落在冰冷地面。
也滴碎了谢珩最后一丝理智。
他弃剑,疯狂般下令:“来人!把这疯妇关进祠堂暗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
如狼似虎的家仆冲上。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吃人魔窟,抱紧孩子,任由他们将我拖向黑暗。
暗室铁门沉重合拢。
黑暗中,我抚过孩子温热的脸颊,无声启唇:
“儿啊,看清楚了。”
“这,就是我们的仇人。”
“娘带你,一步一步,走出去。”
3 祖祠对峙
墙角传来细微响动,我循声望去,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
一个被铁链锁住、伤痕累累的女人蜷缩在那里。
她抬起头,乱发间露出半张与我有着三分相似却布满疤痕的脸。
她嘶哑开口,石破天惊:
“晚卿小姐……您终于来了。”
暗室阴冷,霉味混着血腥。
那女子挣扎爬近,铁链哗啦作响。
昏暗光线下,她脸上交错疤痕更加狰狞可怖。
“您……不认得我了?”她声音嘶哑如破锣,“我是阿芜……丞相府的暗卫首领。”
我心头剧震。
阿芜?那个武功卓绝、曾教我骑射的英气女子?
“三年前侯府夜宴,谢珩给我下了化功散,锁在此地,逼问丞相留下的……密账。”她咳出血沫,“我不说,他便日日用烙铁……逼问……”
密账?我父从未提及。
“老爷早疑谢珩有异,暗中记录了他与朝中何人往来、收受何物。”阿芜眼中迸出恨意,“那账册,足以让整个永宁侯府……灰飞烟灭!”
她抓住了我手腕,指甲掐入皮肉:“小姐!账册就藏在……藏在……”
话未尽,暗室铁门突然推开!
火把光亮刺入,谢珩负手而立,面色阴沉如水。
身后跟着新妇柳如眉和数名持刀护卫。
“本侯倒是小瞧你了。”他冷笑,“竟能蛊惑这贱奴胡言乱语。”
柳如眉柔声细语:“姐姐何苦呢?侯爷仁厚,留你母子性命,莫要再执迷不悟。”
我抱紧孩儿,直视谢珩:“侯爷是怕了?怕那密账公之于众?”
谢珩眼神一戾,骤然出手掐住阿芜脖颈:“说!账册在何处!”
阿芜惨笑,齿间溢血:“……杀了我……你也……休想……”
“咔嚓”一声脆响。
阿芜头颅歪倒,气息顿绝。
眼却圆睁,死死瞪着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