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行砚眼神一暗:“你后颈的——”

“没你事。”我把符重新抚平,转头对顾寻曜,“宗主,饼掉渣要罚钱吗?我刚进城,身上只剩三个铜板和一袋瓜子。”

顾寻曜笑得更浅,“罚则可免,茶须得饮。”

“我不渴。”

“我渴。”白行砚接过茶盏,递到我唇边,“别动,烫。”

盏沿贴到唇角,茶香卷着暖意窜进喉,我耳尖莫名发烫,连忙后退,结果鞋底又“吱——”一声,差点坐地。陆星河眼疾手快托了我腰,掌心热得要命。

“放手。”白行砚声音沉了半度。

“她要摔。”

我拍开两人:“我能自己站。”手心的茶印烫出一圈红痕,疼得我吸气,没忍住嘶了一声。白行砚指尖一扣,把我手翻过来,低低道:“别动。”

“你要干嘛?”我防备地缩。

“擦干净。”他抽出极薄的雪绢,动作挑剔而克制,像在擦灵器边角,指腹却不可避免擦过我掌心。那一瞬,酥得我掌心一颤,瓜子“哗啦”撒了一地。

“糟——我的瓜子!”我蹲下去抓,结果额头撞在他膝上,疼得我眼冒金星。他居然笑了一声,极浅极快,“笨。”

我抬头,鼻尖差点蹭到他腰带,“你笑?”

“没有。”他耳尖却红了。

谢无咎冷笑:“护法大人好雅兴。顾宗主,宗门何时成了小儿过家家?”

“谢长老。”顾寻曜手指轻叩扶手,“你裤——”

谢无咎一僵,咬牙:“宗主若纵容——”

“纵容谁?”一声清朗女音自剑匣里透出杀气,岑明翎拎剑入殿,扫了我一眼,唇角一勾,“小师妹,胆子不小。”

“我还没拜师。”我纠正。

“来剑堂。”她丢句,“我收。”

“她先入律院。”白行砚不疾不徐,“宗规不懂,嘴太快。”

“嘴快是天赋。”陆星河笑,“当外宣也合适。”

“外宣有人。”苏清笙不知何时入座,衣袖如烟,眼神像水镜里的月,“姑娘若有本事,给我一个话题——能让天都城墙上的水镜热三天的那种。”

我拍了拍衣摆,站起身,脚边的小东西“咕噜”一声滚出来——一只圆滚滚的小貔貅,嘴里叼着我掉的瓜子,装死一般四爪朝天。

“……你还带宠物?”白行砚皱眉。

“它自己跟来的。”我弯腰把小家伙捧起,“叫小粽子,嗅宝很准。”

“妖兽不得入殿。”谢无咎拂袖。

小粽子“哼”了一声,把瓜子吐到他靴尖,缩回我怀里。

大殿里的空气像被注了糖和火。顾寻曜终于抬手,“宁初霁,既到我天都宗,须按规矩。今日入门测试,先摸灵石。”

“摸就摸。”我伸手,“但我有条件。”

“说。”白行砚看我。

“谁再叫我乡野村姑,我就把他拉链——咳,拉黑。”

陆星河笑弯了眼,“成交。”

谢无咎冷着脸:“大胆妄为——”

“长老。”白行砚打断,“你先系好腰带。”

众弟子笑到扶柱。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忽然想起什么,低声对白行砚:“那个,借你袖子擦一下,我嘴上油。”

“我袖子很贵。”

“那你舔掉?”我随口一怼。

他指尖一顿,视线落在我唇边,喉结极轻地滚了一下,“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