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瘫倒在地板上，目光绝望地扫过那些依旧在热烈讨论的弹幕。它们有的在猜测我的反应，有的在抱怨“剧本”节奏太慢，还有的……似乎在透露更多信息。
【所以这季主题是‘觉醒者’？】
【权限什么时候开放？我想打赏个电流脉冲刺激一下主播】
【楼上的别乱来，上次那个主播直接脑死亡了】
【根据《观测守则》第11条，他这种情况可以申请‘特殊干预’了吧？】
电流脉冲……脑死亡……
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
我猛地想起一切开始的源头——那次触电！
还有最初那条被淹没的弹幕：【破局的关键就在电里】。
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的脑海：如果电流是这一切的开端，是不是也意味着……它能带来改变？
我艰难地爬起身，目光投向墙角那个老旧的电源插座。那黑色的插孔，此刻在我眼中仿佛成了通往答案的唯一入口，也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
理智在尖叫着阻止我，但被彻底窥视、如同提线木偶般的绝望感压倒了一切。
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代价是死亡。
我颤抖着伸出右手食指，盯着那幽深的插孔，牙关紧咬，瞳孔里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卧槽！主播要干嘛？】
【别想不开啊！】
【来了来了！高能名场面预定！】
【紧急通知：检测到主播行为超出阈值！启动……】
弹幕最后的内容变得模糊扭曲。
我的指尖，带着决绝的意味，猛地刺向那片带电的金属。
4 第四章：电流的共鸣
指尖刺入插座孔的瞬间，预想中那足以令人昏厥的剧痛并未立刻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知膨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最先感受到的，是五十赫兹工频电流那特有的、细微却执拗的震颤感，像一群振翅的蜂，顺着指尖的神经末梢，嗡鸣着涌入我的手臂。酥麻感迅速升级为一种被强行灌入的鼓胀感，我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哒哒”的轻响。
视野里的弹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刷新，文字扭曲拉长，又瞬间重组，仿佛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作死啊啊啊啊啊！】
【管理员呢？！这不管？！】
【警告：主播生命体征异常！】
【刺激！这才是我想看的！】
【电流强度0.05A，持续时间0.3秒……还没到致死量，但够他受的了】
然而，与弹幕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内部感知到的另一种“秩序”。
在那股外来电流蛮横地穿透我身体的同时，我仿佛被强行连接上了一个巨大而无形的网络。一种超越了听觉和视觉的感知，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听”到了冰箱压缩机启动时那低沉的嗡鸣，其电流起伏带着一种规律的疲惫；我“看”到了头顶灯管内部，荧光粉被高速粒子击发时产生的、细微而稳定的光流；我甚至能“触摸”到口袋里的手机，锂电池正通过复杂的电路，向SOC芯片输送着平稳的能量，其微弱的电磁场与我身体的生物电场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