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醉后迷情

我睡沈澈那天,他连耳根都是红的。

小奶狗就是乖,凌晨给我煮醒酒汤,衬衫纽扣系到最上一颗。

我纡尊降贵陪他谈了三个月纯情恋爱,直到他抽屉里发现钻戒的草图。

当天下午我留了张「腻了」的纸条,搬空公寓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周后公司空降新总裁,会议室里男人松了松领带:「温小姐的方案很好——」 「就像当年说爱我的演技一样好。」

包厢里音乐震耳欲聋,五光十色的灯球旋转,把一张张醉意熏然的脸照得光怪陆离。

温曼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没抽,任由那点猩红在昏暗里明明灭灭。

她半倚着软沙发,看着旁边闹哄哄玩骰子的一群人,眼神里有点意兴阑珊的倦。今晚的酒不对味,人也不对。

有人跌撞着过来劝酒,带着谄媚的笑:“曼姐,再喝一杯呗?”

她没应,只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对方就讪讪地缩了回去。没劲。

视线百无聊赖地逡巡,掠过角落时,微微一顿。

那儿坐着个男人,或者说,男孩。干净的白色毛衣,头发柔软,看起来和周围这片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他独自坐着,面前摆着杯几乎没动过的果汁,昏暗迷离的光线扫过他侧脸,勾勒出清晰干净的下颌线。他似乎有些拘谨,背脊挺得笔直,像误入狼群的小白羊。

温曼眯了眯眼,觉得有点意思。她认得他,沈澈,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好像刚毕业,干净得一张白纸。

她掐灭烟,端起自己的酒杯,踩着高跟鞋穿过嬉笑的人群,径直走过去。

香风袭来,她在他身边坐下,明显感觉他身体僵了一下。

“一个人?”她的声音带着点酒后的微哑,像羽毛搔过。

沈澈猛地转头,看到是她,眼底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耳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曼、曼姐……”他声音都紧了。

温曼笑了,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腮看他。“不会喝酒?”

“……不太会。”他老实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玻璃杯壁。

“好孩子。”她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浓了,看到他耳根那抹红迅速蔓延到了脖颈。真纯情啊。她心里那点无聊的倦怠忽然被一种新鲜的兴味取代。

那晚后来有点失控。

温曼只记得自己好像喝得多了点,拉着沈澈不肯放。

再后来的记忆是碎片式的:酒店顶楼套房冰凉的门把手,沈澈扶着她时小心翼翼到近乎颤抖的手,他身上好闻的、像阳光晒过洗衣粉的味道,还有他把她放在床上时,自己连衬衫纽扣都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遮得严严实实。

以及,他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朵。

宿醉带来的头痛是第二天中午才彻底发作的。

温曼在一片陌生的柔软中醒来,阳光被厚重的窗帘过滤得昏暗。她按着发胀的额角坐起身,丝绒被从身上滑落。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沈澈端着一只白瓷碗走进来,脚步很轻。看见她醒了,他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染上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羞涩。“你醒了?头疼吗?我煮了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