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微乱，看起来更乖了。他把碗小心放在床头柜上，热气氤氲，带着淡淡的酸香。
温蔓没看碗，只看着他。经过一夜，他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里面装着一种亮晶晶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东西，专注又滚烫。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受用。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各种殷勤见得多了，但这种笨拙又真诚的关怀，倒是新鲜。
她纡尊降贵地“嗯”了一声，尝了一口他递到手上的醒酒汤。温度恰到好处。
“衣服我……我送去紧急干洗了，应该很快能送回来。”他站在床边，小声补充，像汇报工作。
温曼放下碗，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她走到他面前，比他矮一些，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眼睛。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下巴上那处不太明显的、疑似被她指甲划出的红痕。
“昨晚……”她拖长了声音，成功看到他呼吸一滞，整个人都绷紧了，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她恶作剧得逞般地弯起唇角：“谢了，小奶狗。”
2 纯情陷阱
三个月。
温曼自己都觉得意外，她居然陪着沈澈谈了整整三个月的恋爱。
标准的、纯情的、近乎幼稚的恋爱。
压马路必须牵着手，看电影必须是情侣座，喝同一杯奶茶，他还会细心地把吸管插好先递给她。他记得她所有随口一提的喜好，会跑遍半座城去买她某天凌晨突然想吃的蛋糕。他给她发信息总是絮絮叨叨，吃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云，路上遇到了黏人的小猫，句末总要跟着一颗小心心。
他看她的眼神永远专注而炽热，带着毫不掩饰的、全身心的倾慕，像看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他会因为她一个随口的夸奖高兴一整天，也会因为她工作忙忽略了他而露出一点点可怜巴巴的、被抛弃似的眼神，但下一秒又会自己调整好，跑来叮嘱她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温曼享受着这种纯粹的、近乎崇拜的爱意，像女王巡视自己的忠诚领地。
她心情好时，会揉揉他头发，叫他“乖乖”；忙起来或者觉得烦了，就晾着他几天信息不回。他总是很好哄，给点阳光就又灿烂起来，毫无保留。
她带他出入各种场合，朋友聚会上，有人调侃：“温曼，哪儿找来的这么个小宝贝？看得真紧啊。”
她只勾着唇角笑，抿一口酒，不答。沈澈坐在她旁边，会被那些调侃弄得面红耳赤，但在桌下，他的手会悄悄伸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掌心滚烫又带着点潮湿的汗意。
她一度觉得这样也不错。省心，干净，满满都是年轻蓬勃的爱意。
直到那天下午。
沈澈公寓的抽屉卡住了，他出门去买工具，手机扔在客厅充电。温曼本来想找指甲钳，鬼使神差地拉开了那个他平时不让碰、说放着旧资料的抽屉。
抽屉里很干净，没什么“旧资料”。最上面是一些她随手送他的小礼物，包装都还崭新。下面压着几张纸。
她抽出来。
是铅笔画的草图。戒指的草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