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古老裁缝店有个诡异服务: 只要穿上他们特制的寿衣,死者便能托梦指认凶手, 多年来无一错漏。 直到我偷偷为自杀的姐姐换上寿衣后, 她连续七夜在梦中泣血重复:“凶手是——” 第八夜,我惊恐地发现, 她的尸体正在我床上缝制着一件与我体型完全相符的寿衣。
小镇裁缝铺承袭古老行当,以其特制寿衣能让死者托梦指认凶手而闻名,成为民间断案的隐秘传说。我为疑点重重的姐姐之死偷偷求取寿衣,渴望真相。然而七夜泣血梦魇,指控终未出口。第八夜惊醒,骇见姐姐的尸身正坐于我床沿,苍白手指飞针走线,缝制的竟是一件与我身形绝配的殓服。
裁缝铺藏在雾镇最不起眼的老街尽头,没有招牌,只一扇常年虚掩的斑驳木门。空气里浸透着一股陈腐布料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类似旧箱底干枯草药混合的气味。镇上的人都知道它,但鲜有人敢轻易踏入。关于它的传闻比镇口那棵老槐树的年纪还要久——那里售卖的寿衣非同一般,据说能让咽气的人穿上后,给活人托梦,一字不差地指认夺命凶手。
多年来,传言一次次被悄无声息地证实,从无错漏。它成了雾镇心照不宣的秘密,一处令人敬畏又恐惧的阴影。
我不信这些,直到姐姐被发现悬在自家屋梁下。
警方以自杀了结,草草定案。可我知道不会。姐姐她绝不会。她眼底对世间万物的留恋,比这雾镇最深重的雾还要浓。那些她颈间模糊的指印、房间里被踢倒却又被人刻意扶正的矮凳、她失踪那枚最珍爱的珍珠胸针……所有疑点哽在我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日夜灼烧。
我必须知道答案。
推开那扇木门的瞬间,阴冷的风扑面而来,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季节。柜台后站着个干瘦的老者,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眼神浑浊得像蒙尘的玻璃。他没问我来意,只是沉默地听我急促又混乱地叙述,那双眼睛偶尔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最后,他颤巍巍地从最深处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扁平的布包。
“让她穿上。”他的声音嘶哑,摩擦着人的耳膜,“之后的事,你自己清楚。”
布包里的寿衣是冰冷的缎面,暗沉的紫色,上面用同色丝线绣着繁复扭曲的纹样,触摸时,指尖能感到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凹凸感。
我买通了整理遗容的人,偷偷换上了它。
当夜,我便跌入了那个期待的、却又无比恐怖的梦境。
姐姐就站在一片粘稠的、没有边际的浓雾里,穿着那身诡异的紫缎寿衣,脸色青白,双眼是两个泣血的窟窿。浓稠的、发黑的血液不断从她眼角滑落,砸在虚无的地上,却发出惊心动魄的滴答声。她直直地盯着我,嘴唇开合。
“凶手是——”
声音被无形的力量掐断,每一次都是如此。只剩下一遍遍徒劳的、泣血的口型,和那几乎要撕裂我魂魄的绝望凝视。
一夜,两夜……连续七夜。
我像是被扔进了一个永无止境的恐怖轮回,每一次都满怀希望地迎上去,每一次都被那戛然而止的指控和汹涌的血泪逼到崩溃边缘。醒来总是浑身冷汗,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房间里死寂无声,只有姐姐遗照上那抹微笑,在黎明前的微光里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