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爬回床边,发疯似的摸索着每一寸床单,每一寸她刚才坐过的位置。
冰冷,干燥。
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精神崩溃产生的幻觉?连续七天的恐怖梦境和极度的悲伤愧疚,终于压垮了我?
不!
我猛地抬起手,指尖还残留着触摸那紫色寿衣时细微的凹凸感,那冰冷的触觉真实得可怕。还有那针线摩擦的“咝咝”声,那血液的腥锈味……不可能全是假的!
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姐姐的遗照上。照片里的她温柔地笑着。可现在,在那白炽灯光下,那笑容似乎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诡异和冰冷。
她想告诉我什么?
那未尽的指控……“凶手是——”
为什么说不出口?
为什么她要来为我缝制寿衣?
难道……一个更恐怖、更我不敢深思的念头悄然浮现:难道姐姐的死,并非简单的他杀?那寿衣指认凶手的传说,背后隐藏着更可怕的真相?或者……那根本就不是指认,而是另一种更邪恶的仪式?
而我和姐姐,都不知不觉成为了这仪式的一部分?
我必须再去一次那家裁缝铺!
只有那个诡异的老者,他一定知道什么!
天刚蒙蒙亮,灰白色的光线透过窗纱,给房间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色调。我一夜未眠,眼窝深陷,脸色恐怕比鬼好不了多少。我套上外套,手指依然抑制不住地颤抖,那股阴冷的气味似乎还萦绕在我鼻尖。
清晨的雾镇笼罩在薄雾中,街上行人稀少。我快步走向那条熟悉的老街,心跳随着裁缝铺的接近而越来越快。
然而,当我走到老街尽头时,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那扇斑驳的木门……不见了。
原本应该是裁缝铺的位置,现在是一面斑驳的、空无一物的墙壁,墙上爬满了潮湿的青苔,角落里堆着一些腐烂的木板和杂物,仿佛那家店从未存在过。
我愣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怎么可能?
我明明几天前才来过!那个老者,那冰冷的寿衣……
我不死心,冲上前去在那面墙上疯狂摸索,敲打。墙壁是实心的,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又跑到隔壁店铺,用力拍打着紧闭的店门。
过了好久,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才打开门,不耐烦地问:“谁啊?一大清早的!”
“老板,请问……旁边这家裁缝铺呢?就是那个很老的……”我急切地比划着。
男人皱起眉头,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裁缝铺?你睡糊涂了吧?这儿哪有什么裁缝铺?这堵墙后面是老陈家的后院,荒了十几年了!”
“不可能!我前几天才来过!一个老爷爷卖给我……”我的话卡在喉咙里,我无法说出“寿衣”两个字。
“什么老爷爷?神经病!”男人嘟囔了一句,重重关上了门。
我站在空荡荡的街角,清晨的冷风灌进我的衣领,我却觉得比昨夜更加寒冷。
店消失了。仿佛它只为我而存在,完成交易后便抹去了一切痕迹。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巨大的无助和恐惧几乎将我吞噬。姐姐的遗照静静摆在桌上,那双照片里的眼睛似乎正穿透时空,悲伤又绝望地看着我。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