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停不下来？」
她哭着说，她今天早上没用那个秤，结果发现自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她恐慌之下又站上秤称了一次，那种虚弱感才消失。
那个体脂秤，不仅能用体重换钱，还会让人上瘾。
它像一个恶魔，用金钱和瘦削的身体作为诱饵，一旦上钩，就再也无法摆脱。
事情开始失控了。
李娟的身体越来越透明。
有一次，她弯腰捡东西，我甚至能透过她的背，看到她衣服下面的地板花纹。
她自己也发现了，但她不敢声张。
她开始穿深色的、厚实的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不再炫耀，脸上的亢奋也变成了惊恐。
那些用了体脂秤的女生们，也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恐慌在整栋宿舍楼里蔓延。
再也没人去找李娟「减肥」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质问和哭喊。
「李娟，你把我们害惨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的钱呢？我把钱退给你，你把我的体重还给我！」
李娟被堵在寝室里，吓得脸色惨白。她那半透明的身体在人群的推搡中，像一抹随时会散掉的烟。
「不关我的事！是你们自己要称的！」她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我护着她，对众人喊道：「大家先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可没人听我的。
混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砸了那个秤！肯定是它在搞鬼！」
人群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她们冲进我们寝室，疯狂地翻找那个体脂秤。
李娟却像疯了一样冲上去，用她那虚幻的身体护住自己的柜子。
「不准动！那是我的！」
3.
李娟的反应太激烈了，反而暴露了体脂秤的位置。
几个情绪激动的女生冲过去，一把拉开她。
李娟的身体轻飘飘的，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像个影子一样被甩到一边。
「砰」的一声，她的柜门被暴力拽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但没有体脂秤。
「秤呢？李娟，你把秤藏哪儿了？」一个女生揪住她的衣领，愤怒地质问。
李娟的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就是不肯说。
她那张几乎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执着。
她还想靠那个秤翻盘。
就在这时，宿管阿姨带着校领导赶到了。
人群被驱散，我们寝室暂时恢复了平静。
李娟、我和沈悦，还有几个症状最明显的女生，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校领导脸色铁青，反复追问体脂秤的来历和去向。
李娟一口咬定，秤已经被人抢走弄丢了。
无论我们怎么劝，她都死不开口。
学校拿她没办法，只能先把她隔离在校医院的单人病房里，美其名曰「观察治疗」。
我知道，她肯定把秤藏在了某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地方。
寝室里，王倩的情况越来越糟。
她只称了三次，但身体也开始呈现出肉眼可见的透明感。她不敢出门，不敢见人，整天用被子蒙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