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春桃抱着我跪下行礼。李玄昭的目光扫过来,在我包扎好的爪子上停了停。他忽然笑了,腾出只手挠我下巴:“怎么,见不得朕抱别人?”
我弓起背哈他。雪团突然从我身体里抬头,琉璃眼亮得吓人。它抽了抽鼻子,猛地扑向春桃腰间——那儿挂着个鱼形香囊。
“不行!”春桃慌忙按住香囊。晚了,我的身体已经灵活地扯开系带,叼出里头腌制的银鱼干。李玄昭挑眉看着“我”狼吞虎咽,喉结动了动:“萧卿何时爱吃这个了?”
雪团突然僵住。我的躯体开始打嗝,一声接一声,在安静的寝殿里格外响亮。
我炸毛了。这崽子偷吃御膳房的鱼干会打嗝,现在连我的身体都染上这毛病!李玄昭却像发现什么趣事,指尖抚过“我”喉结:“原来箭伤会影响这个?”
夜色浓得像砚台里的陈墨。我蹲在窗棂上,看李玄昭独自在寝殿踱步。雪团被灌了安神汤,我的身体终于安静地躺在龙床上。月光描出那道锁骨箭疤,李玄昭的指尖悬在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他突然转身走向鎏金衣架。玄色龙袍在烛火下泛着暗纹,我看他抖开衣裳,竟往我身体上比了比。
“果然合身。”他低笑,把龙袍往肩上披。我爪子一滑,从窗棂直接栽进殿内。
李玄昭猛地回头。我顾不得疼,窜上书架冲他龇牙。熏鱼味道突然飘过来——要命,宫女刚换了熏香!
“嗝!”
书架上的古董花瓶晃了晃。我死死捂住嘴,第二个嗝还是从喉咙里挤出来。
李玄昭眯起眼。他放下龙袍朝我走来,朱砂笔在指间转了个圈。我想逃,后腿却踩空了书架边缘。
第三个奶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接住了下坠的我。朱笔冰凉的笔尖点在我鼻头,一抹红像滴未干的血。
“抓到你了。”他呼吸喷在我胡须上。窗外传来打更声,雪团突然在床上翻了个身。我的躯体发出含糊的梦呓:“...玄昭...”
帝王的手骤然收紧。我被他勒得差点吐舌头,听见心跳声隔着衣料震耳欲聋。
老丞相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我和李玄昭同时转头——窗外,我的身体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用佩剑挑着丞相的官帽玩。雪团睡眼惺忪地歪着头,我的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萧将军梦游啦!”值夜太监的破锣嗓子惊飞栖鸟。李玄昭把我往肩上一甩,大步走向龙床时差点踩到自己的衣摆。
我扒着他肩膀,看见雪团用我的手指戳丞相光脑门。老头抱着柱子不敢动,官服后摆被我的靴子踩出个泥脚印。
“好玩吗?”李玄昭捏着我后颈皮问。我僵着脖子不敢点头,他忽然咬住我耳朵:“明天该上朝了,萧卿。”
雪团在此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我的身体往后一倒,精准地砸进帝王刚铺开的龙袍里。金线绣的龙鳞硌着后背,雪团却舒服地蹭了蹭,把我的脸埋进织锦堆。
李玄昭把我放到枕边时,朱砂印还留在我的猫鼻子上。他手指划过我炸开的尾巴毛,忽然轻笑:“原来将军变成猫,也会吃醋。”
我想挠他,爪子却被他握住。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雪团在梦中咂嘴,把我的唇形弯成个笑。
4
朱砂在鼻尖干涸发痒,我甩头蹭着龙枕,把绣金线蹭得乱七八糟。李玄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雪团蜷在我的身体里睡得四仰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