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岚的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顾抉他爸板着脸，顾抉则皱着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请求和警告。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这不是羞辱，是驯服。
她们要我在陆饮冰面前，亲手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过往，承认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只配当一个伺候人的角色。
我看着盘子里的虾，它鲜红的身体弯曲着，像一个巨大的问号。
问我，这十年，到底算什么？
我拿起那只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屈服的时候，我把它，连着盘子一起，狠狠地扫到了地上。
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刺耳。
4
「岑燃！你发什么疯！」徐岚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顾抉也变了脸色，呵斥道：「你干什么！给饮冰道歉！」
陆饮冰吓得花容失色，躲在顾抉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委屈得不行。
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挂断，它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
我站起身，在顾家人的怒视中，走到窗边接了电话。
「玩够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像冰，「岑家的大小姐，在外面给人当了十年保姆，现在还要表演给人剥虾助兴？」
是闻烬。
京北闻家的太子爷，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
十年前我离家出走，说是要证明不靠家族也能活下去，我爸一怒之下，跟我断了联系。但我知道，闻烬这双眼睛，十年里，从没从我身上挪开过。
我的这场“凡人游戏”，他是唯一的，也是最不耐烦的观众。
「闻烬，你越界了。」我的语气同样冰冷，「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嘲讽，「你的事就是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凤凰男，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岑燃，老爷子让我看着你，不是让你把岑家的脸都丢尽的！」
「你不是恨铁不成钢，你只是觉得你的玩具被别人弄脏了。」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给你三天时间。」闻烬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的寒意，「处理干净你那些烂摊子，滚回京北。不然，我就亲自过来，帮你『处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背后是顾家人的议论和陆饮冰娇弱的啜泣。
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困住了自己。
我以为我爱上了顾抉，爱上了和他并肩作战的感觉。可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让我愤怒和不甘的，根本不是失去他。
而是，我精心设计的游戏，被一个不入流的NPC，提前按了结束键。
这让我，非常、非常不爽。
我的游戏，只有我能喊停。
5
我没回饭桌。
我在顾抉的书房等他。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怒意。「岑燃，你闹够了没有？非要把场面搞得这么难看？」
我坐在他那张价值不菲的胡桃木办公桌后，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顾抉，天环科技现在的市值，是八百亿美元，对吗？」我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愣了一下，「对。怎么了？」
「十年前，你父亲的公司破产，你走投无路。你告诉我你的创业想法，我给你投了第一笔钱。五百万。」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