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眼皮抬了抬，递过签筒，声音嘶哑：“姑娘想问什么？”
“问姻缘。”沈清辞接过签筒，手腕轻轻一抖，藏在袖中的魔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听闻大师能断前世今生，不知我的姻缘，究竟落在何处？”
和尚接过她摇出的签，脸色骤变——那签上本该是“中下”，此刻却赫然印着“大凶”，墨迹还在缓缓晕开，像滴在纸上的血。他手一抖，签掉在地上：“姑娘……这签怕是摇错了，再摇一次吧。”
“不必了。”沈清辞弯腰捡签，指尖擦过他的袈裟，“大师方才和那位妈妈说什么？是不是在说，三日后怡红院的‘好事’？”
和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清辞将签纸塞进他手里，声音冷得像冰，“二夫人让你做什么？是准备在怡红院摆酒，还是直接绑了我去见三公子？”
和尚嘴唇哆嗦着，汗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是……是二夫人的意思，她说只要把你送到怡红院，让三公子得手，沈尚书就不得不认这门亲……”
“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说……说事成之后，给我百两银子，还有……还有府里的那处菜园子。”
沈清辞嗤笑一声：“就这点好处，值得你冒险害命？你可知三公子是什么人？上个月秦淮河畔死的卖唱姑娘，是不是和他有关？”
和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连连后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二夫人逼我的，她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把我贪墨香火钱的事捅出去！”
“我若帮你瞒下这事，你肯不肯听我的？”沈清辞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三日后，你只消按我说的做。”
和尚愣了愣，咬着牙道：“你真能保我？”
“我保你不但没事，还能得双倍银子。”沈清辞从袖中摸出锭银子，拍在他手里，“但你得告诉我，那对玉佩，是怎么回事？”
和尚攥紧银子，声音发颤：“那是……是三公子和二夫人的信物。三公子说，只要娶了你，就能借沈尚书的势，将来……将来取代他大哥承袭爵位，到时候就扶二夫人当府里的主母。”
春桃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二夫人疯了不成？那可是她的亲侄子！”
“亲侄子又如何？”沈清辞冷笑，“在这深宅大院里，权势比血缘金贵多了。”她转身往外走，“三日后，你只消在怡红院的酒里，换上我给你的东西。”
回到马车上，春桃还是一脸后怕：“姑娘，您真要去怡红院？那地方鱼龙混杂，万一……”
“放心，我自有安排。”沈清辞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里面是用月光石粉和薰衣草精油调的粉末，“这是安神的，让他们睡上一天一夜不成问题。”她顿了顿，又道，“你去给我办件事，找个可靠的人，把这封信送到刑部李大人府上。”
信里写的是三公子在赌坊的勾当，还有那瓶掺了罂粟汁的酒。沈清辞算准了，李大人素来与户部侍郎不和，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发难。
三日后，怡红院三楼的雅间里，三公子正得意洋洋地等着。桌上摆着酒菜，那和尚端着酒壶，手心里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