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盐饼。城西老字号，和她跳舞的广场是两个方向。
下次轮休，李卫国带回一个微型摄像头，指甲盖大小，磁吸式，续航惊人。他选择安装在客厅正对沙发的空调检修口百叶内侧，那里有阴影，视野却极佳。安装过程他的手很稳，心里那片冰原不断扩大，冷得他异常清醒。
他又买了一个微型GPS定位器，薄如纸片，趁张岚洗澡时，巧妙粘在了她手机壳的内侧。他需要知道，那些“加练”的夜晚，她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周五，张岚又说加班排练。李卫国的手机APP上，代表她的光点果然没有去往广场，而是闪烁了几下，最终停在了城西一个中档小区。他骑了电动车跟去，远远停在小区对面阴影里。
初秋的晚风已有凉意。他等了将近一小时，看见张岚和一个身材高瘦、穿着运动夹克的男人并肩走出来。男人很自然搂着她的腰，她笑着靠向他，两人钻进了一家临街的咖啡馆，窗口位置，灯光暖昧。李卫国看清了那张颇有几分成熟魅力的脸。
他拍下了照片，隔着玻璃窗，像素不高，但足够辨认。那个男人，他后来知道，叫杨栋，是广场舞培训班新请的教练。
光有猜测和模糊照片不够。李卫国知道需要铁证。
他选择了一个张岚声称要去邻市参加交流活动的周末。他提前告诉她，自己单位要加班，回不来。那天下午，他背着包，提前躲进了小区楼顶的电井房，那里有个小窗可以望见单元门。
下午三点，看着张岚打扮靓丽地出门后，他戴上帽子和口罩，下楼回家。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家里空无一人。他快速而仔细地检查：卧室床头柜里，少了一个备用避孕套；书房电脑的浏览器历史记录，在无痕模式下被粗心地留下了一次酒店预订页面的缓存。
但他最重要的动作，是更换了隐藏摄像头的存储卡，并确保电量满格。他预感，今晚家里不会空着。
他悄然离开，回到楼顶电井房，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等待着。
傍晚，华灯初上。他看见张岚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叫杨栋的男人。两人说笑着进了单元门。
李卫国在寒冷的楼顶又站了两个小时。然后，他下楼，走出小区，在街角24小时便利店买了包烟，慢慢抽着。估算着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之后，他再次返回家。
门口放着两双鞋，一双是张岚的短靴，另一双是男式皮鞋。
家里静悄悄，弥漫着一种陌生的、混合着香水与汗液的气味。客厅沙发上的靠垫凌乱地掉落在地。他面无表情，径直走到空调下，凭借记忆，踮脚，摸索，精准地取下了那个微小的摄像头，冰凉的金属外壳沾着他的体温。
回到乡下宿舍，锁上门。他把摄像头连接电脑。进度条缓慢读取着。
屏幕亮起，是他家熟悉的客厅角度。视频里，张岚和杨栋纠缠在沙发上，肢体急切而熟悉，喘息声、呻吟声、沙发弹簧的吱呀声，还有张岚那声黏腻得刺耳的“杨哥…你慢点…”清晰无比。
甚至有一段，杨栋笑着提起：“你家老李在乡下倒是清闲…”张岚嗤笑一声：“他？早没那心思了，木头疙瘩一个…”
李卫国点了一支烟，看着烟雾缭绕后屏幕上晃动的影像，眼神空洞，直到视频播放完，自动黑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