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砍断十阿哥的一根小指。
流言传入紫禁城。
弘奕本是太后的侍女所出。
他额娘为了保全弘奕颜面,日日跑到太后身旁以泪洗面。
终于说动太后。
给了茯苓一个格格身份。
由礼部册封为弘奕的嫡福晋。
自此,他们成为历经磨难终成眷侣的佳偶。
只有我得到了恶名。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最开始时,是在我与弘奕赏灯猜谜的上元夜。
茯苓房里的丫鬟跌撞而来,声音带着哭腔颤巍巍跪在廊下:
“小姐旧疾复发,疼得直冒冷汗...求十阿哥和格格去瞧瞧罢!”
人命关天,我当即提着裙摆就往雪地里跑。
那时弘奕用暖袖裹住我冰凉的手,眉眼间满是心疼:
“傻丫头,雪天路滑当心摔着。”
可不知从何时起,传话的丫鬟只寻弘奕一人。
“十阿哥,小姐说格格明日要习女红,莫要惊扰她...”
“十阿哥,小姐咳血了...千万别让格格知道,她胆子小...”
理由总是妥帖周到,周到得让我挑不出错处。
直到那次太后寿宴,我正要登车,她又病了。
弘奕沉吟片刻,终是对传话丫鬟道: “先去请太医,待我送韫欢赴宴后再...”
话未说完就被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窗边映出茯苓颤抖的身影:
“弘奕哥哥...我是不是...又误你们的事了...”
他骤然变色,回头望我时眼底满是愧色:
“韫欢,茯苓咳血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是她的长姐,你定能体谅的,对不对?”
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我是格格,是长姐。
怎能不大度?怎能和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之女计较争抢?
最终只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去吧,我自个儿也能去。”
一次,两次,无数次。
某次弘奕匆匆离去时,我默默捡起他掉落的我为他绣的荷包。
却见荷包内放着的是茯苓的半幅剪纸绣像。
眼里笑出了泪花。
从最初的真心实意,到后来盯着烛泪直到天明,最后连妆匣里那支定亲的鸳鸯玉如意都蒙了尘。
种种冰冷的现实早已预言了我的今日,只是当时的我仍保持着一丝幻想,不愿相信罢了。
皇上突然点名传召我。
我进宫面圣路过文渊阁时,正好撞见带着女儿给弘奕送饭的茯苓。
她叫住我,眼底眉梢尽是得意:
“姐姐,如今我贵为贝子嫡妻,你见了我不下跪,未免有些与理不合吧!”
4
身旁小格格跺着脚喊:
“还不快给我额娘跪下去!”
我给了她一个白眼,冷冷道:
“茯苓,你小人得志的样子,跟你那瘦马娘一样丑!”
茯苓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伸手作势欲打:
“你……”
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放下,笑的恣意:
“知道当年你为何被贼子掳走,在后巷被巴掌扇到单耳失聪吗?”
我心下一惊。
“是你?”
“哈哈哈哈,姐姐猜错了,茯苓在后宅人微言轻,何来如此大的本事。”
她眸色一凛,厉声道:
“是十阿哥。”
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云鬓。
“妹妹不过不小心将脸上的巴掌印被他看到了,没想到,他竟对你厌恶至此,丝毫不顾和姐姐你的昔日情分,把姐姐你伤成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