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笑声细碎。
我抬眸,笑也不笑:“滑不滑,和你没关系。”
她挑眉:“这口气,跟了人就是不一样。”
我把纸巾压在衣襟上,声音平静:“茶水间有监控,‘手滑’说给保洁听?”
她脸色一僵,正要说话,门口忽然有人影一晃。
西装的暗色如潮水淹入,气压瞬间降到零点。
“谁让你们在工作时间闲聊?”男人声音不高,却像敲在石上。
所有人回头,陆景澄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像一把被收鞘的刀。
乔雨嫣立刻收起笑,甜甜叫:“陆总早——”
她的“早”字还没落,我脚下一软,湿鞋底在地砖上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有人从背后接住了我。
手臂稳得像钢,腰间被扣住,呼吸刹那贴近,我下意识抓住那只腕骨,掌心是他微凉的体温。
他低头看我一眼,淡声:“站稳。”
我被放直。那件熟悉的西装气息从他身上掠过,像是昨夜那句“不准掉价”的回声。
他目光越过我,落在周围人脸上:“这里,是喝咖啡聊天的地方?”
没人敢吭声。
他扫到我胸前的污渍,眉微蹙:“会议室有备用衬衫。”
我刚要说“我能自己去”,他已经偏头,淡淡吩咐:“秦墨行。”
“在。”一个清冷的声音应门而入。
“带她去换衣服。”陆景澄顿了顿,目光落回我脸上,语气忽然慢了一分,“从今天起——她跟我。”
茶水间像被按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眼神刷地聚到我身上,惊、疑、妒,混在一起。
乔雨嫣失声:“陆总,您说‘跟’是——”
“字面意思。”他收回视线,“有意见,去人力递申请。”
他转身要走,我心里的弦“嘣”地一紧,脱口而出:“我、我没有——”
他止步回望,眼神像一把安静的钩子:“没有什么?”
“没有跟谁。”我硬着头皮,“您别乱说。”
他的唇角像是笑了,却比不笑还冷:“那就从现在开始。”
我被秦墨行轻声请走。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陆景澄正低头看表,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茶水间的人纷纷散开,像潮水避开礁石。
“苏小姐。”秦墨行提醒。
“哦。”我回神,脚下又滑了一下,差点踩到自己的鞋带。
秦墨行伸手扶住我,语气公事公办:“陆总不喜欢迟到。”
“他喜欢什么?”我没忍住问。
“干净,安静,不掉价。”他看我一眼,“昨晚你做对了一件事。”
我愣了愣,忽然觉得膝盖有点疼。衣摆下的擦伤仍在隐隐发热。我低头,发现那瓶碘伏还在包里,跟一只被压扁的棒棒糖挤在一起。
我笑自己:狼狈,但还能站着。
换衣服时,手机亮了两下。
林曦禾发来消息:【念安,你昨晚到底干嘛了?全公司在传你勾引总裁。】
我打字:【我只勾引了地心引力。】
她回了个笑哭:【别逞强,晚上我来接你。】
我盯着镜子里干净的衬衫,忽然想起陆景澄说“从今天起跟我”的语气,像把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扣得分毫不差。
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小姐。”是秦墨行,“开会了,陆总让你——坐他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