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没给你们丢人。”
去长沙报到的那天,父亲母亲,还有大院里的叔叔阿姨都来送我。
火车即将开动,我隔着车窗,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我没有看到苏晚棠。
也好。
从此山高水远,不复相见。
军校的生活,比我想象中要苦得多。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进行五公里越野,白天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密集的专业课程,晚上还要进行政治学习。
汗水浸透了我的每一寸皮肤,肌肉的酸痛成了家常便饭。
但我不怕苦。
每当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苏晚棠喝下那瓶汽水的样子。
那份屈辱和心痛,像一剂强心针,支撑着我咬牙坚持下去。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和训练中。
我的体能成绩,从刚入校的中下游,一路冲到了全队第一。
我的专业课成绩,更是次次名列前茅。
核物理,这个枯燥又深奥的学科,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理论,像一道道高墙,把我与过去隔绝开来。
我很少给家里写信,信里也只报喜不报忧。
偶尔,母亲会在信里提一嘴苏晚棠。
她说,苏晚棠没去上大学,高考成绩明明够得上省里最好的师范,但她放弃了,在镇上的小学当了一名民办老师。
她说,周子昂对她很好,三天两头送东西,但苏晚棠一直不冷不热的。
我看到这些,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她放弃了大学,选择了周子昂的“好生活”,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我将信纸折好,塞进抽屉最深处,然后拿起专业书,继续啃那些晦涩的理论。
四年时间,转瞬即逝。
我以全优的成绩毕业,并因表现突出,被保送继续深造。
毕业典礼上,我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看着下面一片片崭新的面孔,我心潮澎湃。
“……我们将把青春献给祖国最需要的地方,让我们的名字,镌刻在共和国的丰碑之上!”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一刻,我无比庆幸四年前那个决绝的决定。
如果不是苏晚棠的背叛,我或许还在京大的校园里,过着平凡的生活,绝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和荣耀。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该“感谢”她。
研究生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个代号为“东风”的绝密研究所,参与国家一项重要的国防工程。
从此,我的名字和身份,都成了秘密。
04
时间又过去了六年。
十年,弹指一挥间。
我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学员,成长为研究所里最年轻的项目总工程师。
我参与设计的成果,让我国的国防力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我立了功,肩上的军衔也换了又换。
这十年,我没有回过一次家。
不是不想,是不能。
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与外界隔绝。
所有的信件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电话更是奢侈。
父母已经习惯了我的“消失”,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儿子在为国家做贡献,具体做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这天,我接到了一个加密电话,来自我的上级,也是我的导师,陈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