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我就烦躁地叹了口气。
怎么到哪都有这种嚼舌根的人。
手机开机，顾言的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一连串信息涌了进来。
[念念，你在哪？]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面无表情地全部删除，拉黑。
这种道歉，我已经听腻了。
傍晚，周聿安来查房。
他身后跟着一群实习生林薇薇也在其中。
他走到我床边，拿起我的病历本。
“今天感觉怎么样？腿麻有没有缓解？”
“没有。”
他伸手，掀开我腰部的被子。
我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掌贴在我后腰，仔细检查。
“肌肉还是紧张，今晚开始做术前牵引。”
“好。”
他的检查一丝不苟，全程没有多余的表情和言语。
仿佛我只是一个需要修理的物件。
查完房，他正要走。
我鼓起勇气叫住他。
“周医生。”
他回头。
“谢谢你。”我说。
谢谢他安排了手术，也谢谢他……看穿了我的窘境。
周聿安看着我，镜片后的眸子深不见底。
“养好身体，是对医生最好的感谢。”
说完，他转身离去。
林薇薇跟在最后，离开前，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深夜，我被牵引的力道弄得睡不着。
腰部传来持续的拉扯感，酸痛难当。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走廊里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
是林薇薇。
“……对，就是那个23床的江念。”
“年轻漂亮，一来就让周医生亲自手术，肯定有背景。”
“我看不像，穿得普普通通的。”另一个声音说。
“那可不一定，现在流行扮猪吃老虎。”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不屑。
“我今天问她怎么伤的，她支支吾吾的，后来周医生还把她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了。”
“真的假的？不会是她勾引周医生吧？”
“可不是嘛，门关了谁知道在干什么。”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堪。
我气得浑身发抖。
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撕烂她的嘴。
可我动不了。
只能屈辱地躺在床上，听着她们肆无忌惮地编排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突然停了。
走廊里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光站着。
是周聿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走到我床边，垂眸看着我。
“睡不着？”
我没出声，眼眶却红了。
他大概是听到了。
他什么都听到了。
周聿安沉默了片刻。
“闲言碎语，不用在意。”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医生，她们……”我声音哽咽。
“我已经处理了。”他打断我。
“好好睡觉，明天还要手术。”
他帮我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
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看似冷漠，却又在不经意间，给了我一丝温暖。
第二天一早，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