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亮得刺眼。
我看到了周聿安。
他戴着蓝色的手术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专注而冷静。
“别紧张，睡一觉就好。”
麻醉师对我说道。
冰凉的液体注入我的血管。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失去意识前，我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周聿安俯身，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声音很轻，我没听清。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在病房里。
腰上绑着厚厚的束腹带，但那股折磨人的神经痛，消失了。
我妈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念念，你醒了！”
“妈……”我嗓子干得冒烟。
“手术很成功。”我妈激动地说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什么力气。
周聿安推门进来。
他换下了手术服，穿着白大褂，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样子。
“醒了？”
他走到床边，检查我的各项体征。
“感觉怎么样？”
“腰不疼了，腿也不麻了。”我说。
“嗯，麻药劲儿过了会有点刀口痛，正常现象。”
他交代着术后注意事项。
“二十四小时内不能进食，绝对卧床。”
“好。”
他交代完，正要走。
我叫住他。
“周医生。”
“嗯？”
“手术前，你跟我说了什么？”
周聿安动作一顿。
他转过头，看着我。
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什么。
“没什么。”
他淡淡地说，“让你别怕。”
说完，转身就走，步履匆匆。
我总觉得，不是这句。
术后第一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吃喝拉撒，全靠我妈和护工。
隔壁床的阿姨已经出院了，新搬来一个年轻女孩。
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她叫白雪，是韧带撕裂。
我们很快就聊了起来。
下午，顾言居然找到了医院。
他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病房门口。
“念念！”
我看到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
顾言把花放在床头柜上，一脸深情。
“听说你做手术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我冷声道。
“念念，别这样。”
他想去拉我的手，被我躲开。
“我们之间还没结束。”
“顾言，你还要不要脸？”我气得发抖。
“是你把我推倒的，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旁边的白雪一脸吃瓜的表情。
顾言的脸色变了变。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压低声音，“你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吗？”
“你滚！”我指着门口。
“念念，你身体还没好，别动气。”
他非但没走，反而坐了下来。
“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周聿安走了进来。
他看到顾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查房。”
他言简意赅，径直走到我床边。
顾言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堆起笑。
“您就是周医生吧？久仰大名。我是念念的男朋友，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