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回事?!”他脸上的肥肉剧烈颤抖着,声音尖利,“红姐!你他妈给我的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出人命?!”
红姐猛地转身,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厉声反驳:“刘总!药是你提供的!谁知道是不是剂量出了问题!或者他本身就有什么隐疾!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处理干净!要是让人知道您今晚和他在一起,还出了这种事,您想想后果!”
刘总被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混迹圈子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对!是他自己身体不行!跟我没关系!红姐,这里你处理干净!要是走漏半点风声,我完了,你也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样,仓惶地扫了一眼我的尸体,脚步踉跄地再次逃离了这个房间。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仿佛将我们彻底锁在了这个罪恶的牢笼里。
小方终于崩溃了,带着哭腔喃喃自语:“是我们害死了跃哥……是我们下了药……我们杀了人……”
“闭嘴!”红姐猛地甩了他一个耳光,眼神冰冷得骇人,“记住!他是自己吃错了东西死的!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今天的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想想你的前途,想想你欠的那些债!你想和他一样,变成一则无人问津的丑闻吗?!”
6.
小方捂着脸,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在地上,只剩下无声的流泪。
他们开始更加细致地伪造现场。挪动家具,制造出挣扎或滑倒的假象;清理掉所有多余的酒杯和指纹;甚至翻出我随身携带的维生素药瓶,倒出几粒扔在地上,试图伪造成误服。
我看着这一切,魂灵仿佛被撕成碎片,又被冰冷的恨意强行粘合。
我不能就这么看着。
一股强烈的、不甘的执念驱使着我,我朝着红姐冲去,我想抓住她,我想质问她,我想让她感受我的痛苦!
可我穿过了她的身体,只带起一阵微不足道的冷风。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疑惑地蹙眉,下意识地裹紧了披肩,抬头看了看中央空调的出风口。
我不甘心!我又转向桌上的酒杯,将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集中在那一点上。
一次,两次……无数次地尝试……
终于!
“啪嚓——!”
一只残留着酒液的高脚杯,毫无征兆地从桌沿滑落,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碎裂成无数片,猩红的液体像泼洒的鲜血,刺目惊心。
7.
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止。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弥漫开来,明明开着暖气,却让人如坠冰窟。
小方的瞳孔骤然收缩,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惊恐地环顾四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红、红姐……你感觉到了吗?冷……好冷……是、是不是跃哥……他……他回来了……他在看着我们……”
红姐的脸色也白得吓人,强自镇定地呵斥:“别胡说八道!是自己吓自己!是杯子没放稳!是风!”但她微微颤抖的声线和眼底无法掩饰的惊惧出卖了她。
我知道,他们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