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顾时砚的手顿住。
我抬头：“怎么——”
他耳尖红透，像有人用红笔在白纸上点了一下。
“离我近点试试。”他嗓音很低，像一根拉满的弦，“我就亲过来。”
我当场炸毛：“你——你说话能不能不要——”
“分心。”他淡声打断，“你再分心一次。”
“我哪有分——”
“第二次。”
“……”
我整个人石化，下一秒猛地把身子往后靠，一把推开椅子：“我坐远点总行了吧！”
他挑眉，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写题，神色淡定得仿佛刚才那个威胁要亲我的人不是他。
我咬牙，耳朵热得像要烧起来。
程晚棠从后门探头，偷偷冲我挤眼：“知曜——你们——诶嘿嘿嘿——”
我立刻朝她比了个“闭嘴”的手势。
她乐得直抖，躲回座位，拿书挡着笑。
顾时砚慢慢合上笔盖：“看完了没。”
“看完了。”我假装镇定。
“讲一遍。”
我心里一咯噔。
“不会？”他眯了下眼。
“会。”我硬着头皮讲，越讲越快，越讲越顺，讲到最后一题时居然真的通了。
“嗯。”他颔首，“比昨天快两分钟。”
我心里一跳：“你记时间的？”
“当然。”顾时砚说，“你是我搭档。”
那一瞬间，我忽然不那么紧张了。甚至有点……想笑。
可下一秒，他丢过来一支黑色签字笔。
“写卷子。”他说。
我接住笔，笔杆有点烫，像刚从他掌心捂出来的温度。写到一半，笔芯忽然不出墨，我下意识晃了晃，顾时砚同时伸手去拿，两人指尖“啪”地碰到一起。
空气瞬间静止。
他的手指冰凉，薄茧蹭过我的指节，我一阵电流从脊背窜到脑门，整个人僵住。
顾时砚低头，嗓音极轻：“第三次。”
我心跳乱撞：“什——什么第三次？”
“分心。”他抬眼，目光压得人透不过气，“再分心，我就真的亲过来。”
我手一抖，笔划出一条惨烈的斜线。
“顾时砚！”我瞪他，耳朵烧得快冒烟，“你是来教题还是来扰民的！”
他神色不变：“效果不错。”
“什么效果——”
“你现在很专注。”
我一噎。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那支签字笔，动作极慢，像在收一把武器：“下节晚自习一起。”
“谁要跟你——”
“你搭档。”他看我，“我认真的。”
我咬着唇，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淡淡：“晚上别迟到。”
我垂下眼，心口像藏了只小鼓，在“咚咚”敲。
他却已经低头，继续写题，像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的心，再也平不下来。
3 夜路惊魂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我的脑子就像被蒸汽机轰过，嗡嗡作响。
顾时砚那家伙……一整晚都淡着张脸，可只要我一分神，他就抬眼看我。那眼神又冷又专注，像要把人钉在原地。我整节课都坐得笔直，连水都不敢喝一口，怕手抖出花。
“呼——”我收拾好笔袋，刚把本子合上，程晚棠一手拍在我桌上，吓得我差点尖叫。
“你吓死我了！”我捂胸口。
“你吓个屁。”她笑得贼坏，“你和顾学长这学习搭档，火花都炸到我脸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