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信……”绿珠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是我家乡寄来的家书……”
白真快步绕过去，只见两个侍卫正扭着绿珠的胳膊，她怀里的点心撒了一地，手腕上的桃木串断了线，珠子滚得四处都是。
“放开她。”白真的声音冷得像冰，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份怒意。
侍卫见是七皇子，虽有不甘，还是松了手。绿珠跌坐在地上，手背被划伤了，渗出血珠。白真蹲下身，拾起一颗桃木珠，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符文——那是青丘用来辟邪的符咒。
“七殿下，这宫女私藏与外臣通信的信件，按律当斩。”侍卫强作镇定地说道。
白真将绿珠扶起来，目光扫过那侍卫：“她是本王的人，要处置也轮不到你们动手。若有证据，尽管去父皇面前禀明，否则就滚。”
侍卫被他眼底的寒意慑住，嗫嚅着不敢再说，悻悻地走了。绿珠捂着受伤的手，眼泪掉得更凶了：“殿下……”
白真替她擦去脸颊的泪水，动作不自觉地放柔：“别怕，有我在。”他捡起地上的桃木珠，一颗颗串回她手里，“这珠子很重要？”
绿珠点点头，声音哽咽：“是祖母用桃木心雕的，说能保平安。”
白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五百年前瑶池会上，那抹红衣也这样哭过。彼时她被天帝训斥，躲在桃树下掉眼泪，他悄悄递了块桂花糕过去，她抬头时，眼里的光比星辰还亮。
回到庭院时，绿珠替他研墨，手还在微微发抖。白真铺开宣纸，提笔写下“平安”二字，字迹清隽，带着几分仙气。
“这个给你。”他将纸递给绿珠，“比桃木珠管用。”
绿珠捧着那张纸，指尖轻轻抚过字迹，忽然抬头看他：“殿下，您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白真握着笔的手一顿，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点：“哪里不一样？”
“以前的殿下……不会这样护着我。”绿珠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也不会写这么好看的字。”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后探出来，洒在纸上“平安”二字上，竟泛着淡淡的白光。白真望着那月光，忽然很想念青丘的月亮，那里的月光总是暖暖的，不像人间这般清冷。
第四章 暗流涌动
中秋宫宴设在澄瑞亭，满池荷叶虽已枯败，却被无数盏莲花灯照得亮如白昼。白真穿着玄色朝服坐在末席，看着主位上的皇帝与慕容景谈笑风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
“七弟看来是大好了，不如给父皇舞段剑助助兴？”慕容景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
满座目光都聚了过来，白真知道这是故意刁难。从前的慕容真剑法平平，如今他若展露身手，定会引来怀疑；若是推辞，又会被说怯懦。
“二哥说笑了，臣弟伤刚好，怕是舞不好。”他放下酒杯，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帝捻着胡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既然如此，便罢了。听说你近日在书房抄了不少兵法？”
“回父皇，只是闲来无事，看看罢了。”白真垂眸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