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真打量着这宫女,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温顺,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串桃木珠子,倒让他想起凤九小时候戴的平安锁。他记得折颜的嘱咐,便顺着记忆里的性子淡淡道:“绿珠,去把前日送来的兵书取来。”

绿珠应了声是,转身时裙摆扫过床脚的铜盆,发出清脆的响声。白真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串桃木珠子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类似的纹路。

接下来的几日,白真渐渐摸清了这具身体的处境。七皇子慕容真在朝中向来不起眼,母妃早逝,父皇偏爱二皇子慕容景,这次坠楼怕也不是什么意外。他坐在窗前翻着兵书时,总能听见窗外传来侍卫的窃窃私语,说二皇子的人又在宫门口盘问进出的宫人。

“殿下,二皇子来看您了。”绿珠端着点心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白真合上书,只见一个身着锦袍的青年推门而入,面如冠玉,眼底却藏着算计。这便是慕容景,记忆里总爱假惺惺地对他示好,暗地里却屡次使绊子。

“七弟身子好些了?”慕容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块桂花糕闻了闻,“父皇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我特意给你送来。”

白真看着他指尖沾着的金粉,那颜色与瑶池会上见过的凤凰花粉末如出一辙。他不动声色地避开递来的糕点:“劳二哥挂心,臣弟还有些头晕。”

慕容景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很快掩饰过去:“也是,你刚醒,该多休息。对了,那日你坠楼前,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白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记不清了,只记得风很大,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他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绿珠悄悄握紧了手腕上的桃木串,指节泛白。

慕容景走后,绿珠才敢喘口气,替他倒茶时手还在抖。白真接过茶杯,忽然问道:“你那串珠子,是谁送的?”

绿珠愣了愣,下意识地捂住手腕:“是……是家乡的祖母给的,说能驱邪避祸。”

白真没再追问,只是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出神。他总觉得这宫墙之内藏着许多秘密,而他坠楼的真相,或许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细节里。当暮色漫进窗棂时,他摸了摸枕头下的短刀——那是记忆里慕容真用来防身的,此刻刀柄的温度竟让他想起了裂冰剑的触感。

第三章 桃花影踪

秋雨连绵了整月,白真养伤的日子倒也清静。他借着养伤的由头,避开了不少朝堂上的纷争,每日只在书房看看书,或是跟着记忆里的习惯,在庭院里练一套剑法。

这套剑法招式凌厉,却带着几分不属于人间的飘逸。绿珠站在廊下看着,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了:“殿下这套剑法,比以前好看多了。”

白真收剑回鞘,额角沁出薄汗:“许是伤好后,身子更利落了些。”他知道,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仙法,不自觉便流露出来。

那日午后,绿珠奉命去御膳房取点心,许久未归。白真有些不安,便循着宫道走去。路过假山时,听见隐约的争执声。

“说!你把那封信藏哪了?”是慕容景身边的侍卫,声音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