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金甲的殿前卫士走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拖起瘫软的沈玉洲。
他还在哭喊:“表妹救我!表妹!我是冤枉的啊!”
林昭月面如死灰。
她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怨毒之上,又添了一层深深的恐惧。
我迎上她的视线,内心古井无波。
只有一簇冰冷的火焰,在缓缓燃烧。
林昭月,这一世,我们的账,才刚刚开始。
2.
大婚当夜,公主府红烛高燃,喜气洋洋。
下人们战战兢兢,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推开婚房的门,浓郁的合欢香气扑面而来。
林昭月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床边。
她没盖盖头,一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冷若冰霜。
她眼中的恨意,比塞外的寒冰更冷。
我不在意。
随手将一卷还带着墨香和血腥气的纸扔在桌上。
宣纸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和一个鲜红的手印。
“你表哥的案子,有点进展。”
我解开战甲的系带,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他招了?”
林昭月的声音在发抖。
“不,他嘴很硬。”我淡淡地说,“这是第一个被他逼死的姑娘的父亲画的押。那姑娘,才十五岁。”
林昭月的情绪瞬间崩溃。
“萧决!你这个畜生!”
她像一只疯了的野猫,扑过来想抓花我的脸。
我只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攥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她那点力气,连给我挠痒都不配。
我将她死死按在墙上,凑近她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前世,也是这间房。”
“你将我锁在门外,让我在外面听了一夜你和你表哥的恩爱缠绵。”
“今晚,不如换你听听,你那‘光风霁月’的表哥,在天牢里的惨叫声,如何?”
林昭月浑身一僵。
她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我脸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恨,没有爱,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想挣扎,却被我箍得更紧。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松开她。
她跌坐在地,满眼惊恐。
我从怀里掏出另一沓供状,扔在她面前。
“这是从天牢拓印的,沈玉洲画押的供状。”
“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用你的名义欺男霸女,如何将那些不从的女子卖入最低等的窑子,如何逼得人家破人亡。”
“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表哥,是怎样一个东西。”
林昭月爬过去,抓起那些纸。
她看得飞快,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假的!都是假的!你伪造证据!是你屈打成招!”她嘶吼着,把供状撕得粉碎。
我看着她徒劳的发泄,觉得有些可笑。
“来人。”
我朝门外喊了一声。
我的亲兵张谦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进来就跪下了,朝着林昭月“砰砰”磕头。
“公主殿下!求您做主啊!”
“小老儿的女儿,就是被沈玉洲那个畜生害死的啊!他……他还让人把我女儿的尸体扔去喂狗!”
“他说,有公主殿下您撑腰,谁也奈何不了他!”
男人泣不成声,一声声血泪控诉,像一把把刀子,扎在林昭月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