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静默了片刻,只是看着她。那目光沉静,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她那点色厉内荏的心虚。
“所以,”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句,“爱妃是吃味了?”
“噗——咳咳咳!”沈知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炮仗,“谁、谁吃味了!谢恒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那是…那是嫌麻烦!懒得跟你的莺莺燕燕打交道!影响我躺平的质量!”
她挥舞着手臂,试图增强说服力,差点从墙头上栽下去,慌忙扶住墙头,模样狼狈又滑稽。
谢恒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快得如同错觉。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必走了。”
“啊?”沈知意愣住。
“本王尚未应允太后,并非虚言。”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王府近来并无纳妾之议。”
沈知意眨眨眼,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解释?
“可、可太后…”
“太后是太后,本王是本王。”谢恒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漠,“永宁王府的后院,还轮不到旁人做主。”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顺耳?沈知意心里的那股闷气和酸溜溜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一点。但她马上警醒过来——不对!这是糖衣炮弹!是为了骗她下去!
她抓紧包袱,狐疑地打量他:“你说真的?那你干嘛不当场回绝太后?害得我…”
“害得你如何?”谢恒追问,目光灼灼。
“害得我…瓜子都没心情吃了!”沈知意强行拐弯,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谢恒似乎低笑了一声,极轻,消散在风里。他朝她伸出手,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在月光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下来。”他说,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却似乎又藏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别的什么。
沈知意看着那只手,又看看墙外自由的黑夜,内心天人交战。
跳下去,就是未知的江湖,可能饿肚子,可能被追杀,但自由。
把手放上去,就是回到那个金丝笼,继续当她的纨绔王妃,混吃等死,但…好像暂时不用担心有人来抢地盘了?
而且,这墙头坐着确实硌得慌,风也有点凉。
她纠结地拧着眉毛。
谢恒也不催她,就那么伸着手,耐心等待着。仿佛她不是要逃跑的王妃,只是个闹脾气爬高的孩子。
最终,对未知风险的评估和对已知舒适圈的惰性占了上风。沈知意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指尖微凉,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时,她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他稳稳握住。
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轻轻一带,她便从墙头落了下来。脚步踉跄了一下,一头撞进他怀里。
清冷的松木香气混杂着一丝墨香,瞬间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