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一声，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我没记错。你当时总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画速写本时会咬着笔杆，阳光落在你发梢上，像撒了把金粉。”
我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十年前的细节，我自己都快忘了，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陆总，”我攥紧了画稿的边角，“谈工作就好，不用提过去。”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突然开口：“合同可以按你的要求签，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每天来陆氏总部盯进度，技术部会配合你做AI辅助设计。”
我愣了愣。AI辅助设计？他明明刚才还想让AI取代传统，怎么突然又退了一步？
“怎么，沈小姐不愿意？”他挑眉看我，眼神里带着点捉摸不透的笑意，“还是说，你怕跟我待在一个地方？”
我咬了咬牙，把画稿卷起来：“我是来工作的，没什么怕不怕的。明天我就来盯进度。”
第三章 技术部惊现我的AI肖像，他藏了多少秘密
第二天我去陆氏量壁画尺寸，技术部的人领着我穿过走廊。路过一个工位时，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突然让我停住了脚步——那是幅AI生成的肖像画，画里的女生扎着高马尾，正趴在画架前调颜料，侧脸的弧度、握画笔的姿势，甚至连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痣，都和我大学时一模一样。
“这是……”我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都在发颤。
那个实习生慌慌张张地按了关机键，脸涨得通红：“沈老师对不起！这是我们测试新AI模型用的，随便找的参考图，不是故意……”
“参考图？”我盯着漆黑的屏幕，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哪里来的参考图？”
“沈老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景行拿着杯热美式走过来，杯壁上印着我画室的logo——那是我去年才设计的，很少有人知道。“技术部在开发艺术AI，想试试能不能还原传统笔触，你别误会。”
我转身看他，手里的卷尺“啪嗒”掉在地上。“陆总怎么知道我喝美式？还知道我画室的logo？”
他把咖啡递给我，指尖碰到我的手，带着点微凉的温度。“猜的，”他眼神飘向远处的落地窗，避开了我的目光，“你大学时总在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店买美式咖啡，加两勺糖，不加奶。至于logo，我在网上看到的。”
这话漏洞百出。我画室的logo只印在名片和打包袋上，网上根本搜不到。可我没拆穿他，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杯子的温热，像十年前他递给我那管松节油时的温度。
那天晚上，我刚回到画室，就收到了陆景行的邮件。主题是“AI辅助设计参考”，附件是个加密文件夹，密码提示是“你大学时最喜欢的颜料色号”。
我坐在电脑前，手指悬在键盘上。大学时我最喜欢的颜料是群青，色号是505，这个细节，我只跟一个人说过——十年前，在美院的画室里，跟陆景行说过。
输入“505”的瞬间，文件夹解开了。我盯着屏幕，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里面有1276张AI画像，全是我。
有我在美院操场喂流浪猫的样子，猫爪搭在我速写本上，我皱着眉却在笑；有我雨天抱着画具跑的样子，雨衣帽子滑下来，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甚至有我第一次画展上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白裙子，紧张到攥紧衣角，指甲都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