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老子的钱,就得把嘴缝严实了!谁敢多逼逼一句,老子让他全家在寒露镇待不下去!”
是周富贵!这声音跟附骨的虫子似的,五年了,没从我的梦里跑走过!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雨,我躲在祠堂供桌底下,透过桌布的破缝瞅见他 —— 平时总堆着笑的脸,那会儿因为喝酒和生气扭成了一团,手里攥着一沓钱,跟撒纸钱似的往地上扔。那些缩在墙角的影子,就是纸上写的这些人!他们低着头,跟受惊的鹌鹑似的,哆嗦着把钱捡起来塞兜里,连瞅都不敢瞅供桌底下的我,一个个溜出祠堂门,把我娘扔在那儿,连带着她的哭声和血味,全留在了黑里。
“娘……” 我咬着嘴唇,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抖得厉害,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却不敢出声 —— 奶奶还在旁边打呼噜,她听不见这些,也管不了。我想起娘最后看我的眼神,那双平时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那天满是血丝,死死盯着我躲的地方,嘴唇动着,没出声,可我知道她在说啥:“别出声…… 数数……”
数到多少?娘没说。可现在我明白了,从那个雨夜起就该明白 ——17!祠堂里捡钱的 16 个人,加上扔钱的周富贵,正好 17 个!是他们用那些沾血的钱,用闭紧的嘴,把我娘埋在了祠堂的地里,连带着她肚子里没出世的娃!
愤怒跟岩浆似的从肚子里涌上来,压过了怕,眼泪一下子就没了。我猛地坐起来,赤着脚踩在地上,冰凉的地让我打了个哆嗦,反倒清醒了点。里屋传来奶奶的呼噜声,她啥都不知道。我摸黑走到门边,手指一下就碰到了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