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着急赶路，语文应该是最美的学科了吧。”
礼堂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响起了零星掌声，继而蔓延成一片。我看到林小雨在用力地鼓掌，眼眶发红。
第五章 千年故人再现
仪式结束后，学生们纷纷来找我合影留念。最后走来的是林小雨，她手里拿着本《李白诗选》。
“白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她翻开书页，正好是那首诗。
我心头一震，接过笔的手微微颤抖。在诗旁空白处，我写下：“愿诗意常伴你人生路。——白老师”
“老师，您今天说的话我会一直记得。”林小雨轻声说，“不管多忙，我都会慢下来读读诗。”
我点点头，目送她融入散去的人群。
空旷的礼堂忽然显得格外寂寥。我独自坐在第一排，望着舞台上飘落的彩带碎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千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时间的重量。
“好一个‘如果不是着急赶路’。”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空荡的礼堂响起。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不合时宜的长衫，拄着一根雕花木杖，眼中有着与我相似的东西——时间的沉淀。
“好久不见，白玉京。”老人缓缓走向我，步伐却异常稳健，“或者说，该叫你白老师？”
我全身紧绷。这个名字我已经几百年没用过了。白玉京——那是我在唐代用过的名字。
“你是谁？”我问，同时迅速回想可能的面孔。
老人轻笑：“长生久视，连故人都不记得了？终南山下，李白醉后，是谁为我们斟酒？”
记忆如闪电般劈开时光迷雾。我盯着他的脸，终于从那苍老的轮廓中辨认出熟悉的特征。
“吴筠？”我不敢相信地吐出这个名字，“你还活着？”
他是我在唐代认识的隐士，据说后来登仙而去。我们曾多次在终南山中论道谈诗，李白那首诗就是在这样的聚会后写成的。
“与你一样，求长生而得之。”他在我身旁坐下，木杖敲击地面发出沉闷回响，“千年过去，你竟还在教书育人。”
“而你竟然找到了我。”我警惕地看着他。长生者之间自有感应，但我已隐匿气息多年。
“听到‘天上白玉京’的召唤就来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古旧纸张，展开正是李白那首诗的真迹，“记得吗？那夜太白写了两份，一份赠你，一份赠我。”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那本诗集。千年相伴，它已近乎我的本命物。
“为何现在出现？”我问。
“因为时候到了。”吴筠的目光变得深邃，“千年轮回，仙门将再开。我需要你的帮助，白玉京。”
我摇头苦笑：“我早已不再是白玉京。如今我只是个普通的语文老师。”
“普通？”他轻笑，“哪个普通老师能千年不死？哪个普通老师会在毕业典礼上说那样的话？你明明不甘心，白玉京。你不甘心看这世界只剩功利，不甘心诗心泯灭。”
他站起身，走向窗前。夕阳完全沉没了，都市华灯初上。
“仙门再开，我们需要集齐十二楼五城之钥。你手中的诗集，就是其中之一。”吴筠转身直视我，“助我重开仙门，届时你可选择继续留下，或者——结束这无尽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