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倔头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没有动作。
第二天，老倔头突然对林秀芳说：“你去银行，从我折子上取五万还债。”
林秀芳惊呆了：“爸，您……”
“让你去你就去，废话什么？”老倔头又不耐烦起来，但声音没有往常那么冲了。
林秀芳取钱还了高利贷，剩下的钱交给老倔头。老倔头看都没看：“你拿着吧，以后家里的开销你管。”
这转变太大，林秀芳一时不知所措。
出院回家那天，老倔头看到家里整洁有序，孙女小雨明显长高了点，见了他也不再躲闪，而是怯生生地叫了声“爷爷”。
老倔头嗯了一声，破天荒地摸了摸孙女的头。
晚饭后，老倔头把林秀芳叫到跟前：“官司的事，撤诉吧。”
林秀芳点头：“我已经和律师说了。”
老倔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那笔钱吗？”
林秀芳摇头。
“我怕你改嫁，带着钱和王家的孙女走了。”老倔头声音很低，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磊子没了，我就剩这点念想了。”
林秀芳眼圈红了：“爸，我不会改嫁的，至少现在不会。这里是我的家，您是小雨唯一的爷爷。”
老倔头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挥挥手让林秀芳出去。那一夜，他屋里的灯又亮到很晚。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老倔头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吵架，但对林秀芳还是爱搭不理。赔偿款的事没人再提，折子一直在老倔头手里，但他偶尔会让林秀芳取点钱补贴家用。
直到三个月后的一天，一群陌生人突然闯进王家。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王建国呢？让他出来！”
老倔头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眉头紧锁：“谁啊？”
光头男拿出一张借据：“你儿子王磊生前在我们这儿借了三十万，现在连本带利五十万，父债子还，子债父还，天经地义！”
老倔头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我儿子怎么可能借高利贷？”
“白纸黑字写着呢！”光头男把借据拍在石桌上，“还有视频为证！”
视频中，王磊确实在借钱，签字画押。日期是他去世前一周。
老倔头浑身发抖：“这……这不可能……”
“少废话！要么还钱，要么我们把这破房子拆了！”光头男一脚踹翻院里的竹椅，吓得小雨哇哇大哭。
林秀芳闻声从厨房跑出来，护在女儿身前：“你们干什么？再不走我报警了！”
“报警？”光头男冷笑，“欠债还钱，警察来了也得讲理！”
老倔头突然暴怒，抡起拐杖就打：“滚！都给我滚！”
一群人推搡起来，场面混乱。老倔头毕竟刚做完手术，被推倒在地，气喘吁吁。
“爸！”林秀芳惊叫着要去扶他，却被另一个壮汉拦住。
“今天不还钱，没完！”光头男一脚踩在老倔头刚劈好的柴火上。
就在这时，村支书带着几个村干部赶来了：“干什么呢！光天化日闯民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