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知道,他骨子里有一种偏执的疯狂,尤其是在面对他的白月光发小——孟菲菲时。
孟菲菲是个永远穿着奇装异服,满口「解构」「主义」的行为艺术家。
而贺云舟,是她最忠实的信徒和拥护者。
只要孟菲菲一句话,无论多荒唐,贺云舟都会无条件支持。
之前,孟菲菲说要体验饥饿,绝食三天。贺云舟就陪着她,自己不吃,还禁止我吃东西,说我吃东西的声音会打扰到菲菲「纯净的灵魂」。
还有一次,孟菲菲说要感受生命的凋零,在家里养了一堆蛆,观察它们如何啃食一块生肉。
贺云舟不仅夸她有思想,还把那些蠕动的虫子拍下来发给我,说这是「毁灭与新生的美学」。
我一次次忍让,以为爱可以包容一切。
直到今天,在那个所谓纪念肾病父亲的展出上,孟菲菲当众喝下一杯黄色的液体。
她说,那是她自己的尿液,是「生命循环的圣水」。
全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孟菲菲含着泪,目光灼灼地看向贺云舟。
而贺云舟,则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回应她。
然后,他转头,期待我与他共鸣。
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我吓了一跳。
紧接着,是贺云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霜,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逼我踹门!」
2.
我没有理会。
踹门?谅他也不敢。这里是市中心的高档公寓,安保严密,任何过激行为都会引来保安。
门铃固执地响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了。
我刚松了口气,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孟菲菲柔弱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声音。
「霜霜,你别生云舟的气了,他也是因为太心疼我了……」
我冷笑一声:「心疼你?心疼你就让他把我按在厕所里?孟菲菲,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我……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只是想通过艺术表达我的哀思,我爸他走的时候……真的很痛苦。我以为你能理解的,没想到……」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她父亲临终前的惨状,细节之详尽,仿佛在背诵剧本。
「够了!」我打断她,「我不管你父亲是真是假,也对你的艺术不感兴趣。你和贺云舟,你们俩锁死,别再来烦我!」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吃点东西,把今天所有的晦气都洗掉。
刚打开门,却看到贺云舟和孟菲菲像两尊门神一样堵在我家门口。
贺云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而孟菲菲则眼眶通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看到我,孟菲菲立刻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
「霜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和云舟分手,他不能没有你。」
她的手冰冷,指甲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看起来有些诡异。